都快走到餐厅门口了,殷悦停下脚步,“我忽然又不想喝东西了,这就回去吧。”
邹林这才察觉她心情似乎不大好的样子,问道:“殷小姐怎么了?早先就睡了一回,还是不舒服?”
“没,走了一路忽然就不想喝甜腻的东西,待会回房间找瓶矿泉水算了。”
邹林提议道:“那我去拿瓶苏打水过来?您晚饭都没吃,再喝东西舌头有点刺激的才舒服,不然嘴巴会觉得太淡。”
殷悦也不想表现得太突兀引人怀疑,便道好,自己就在这儿多等会儿,劳烦邹林多跑一段路。
邹林年轻动作利索,很快就把水带了过来,还带着点冰沁的感觉,殷悦一口喝下去,闷燥的心里好受许多,回去的路上也能跟他聊上几句。
到了门口,正好赶上刘敏林收拾了东西出来,殷悦就一个人都没留下,说想清静自己回了房间,还让邹林回去给吴波带话,让他晚上把手机铃声调大点,她准备看东西,遇到不懂的要问。
可怜吴波就这样被折腾了一晚上,反复的被殷悦的电话吵醒,最后干脆睁着眼睛盯着手机到天亮,偏偏那巴掌大的小玩意儿又不响了。第二天邹林去敲他的门,发现眼睛下边挂了老大两个黑眼圈,整个人都没精神,怨气冲天的。
邹林来回歪着头看:“你这是做噩梦了还是干嘛去啦?”
吴波拖着脚在走廊上走着,悠悠地道:“遇到了午夜凶铃。”
“靠……”
邹林打了个哆嗦,反应过来后低声咒骂了一句。
吴波虽然疲倦,心里也纳闷儿呢。
殷悦学东西一向虽然认真,但也是按部就班的来,照她自己的说法,一口吃不成胖子,要边学边吸收才能真正的学以致用。目前的情况来讲,她的法子的确挺适合她自己的,不出意外,到了画廊落成的时候,她就已经能试着独立管理,不至于出现太大的问题。
但昨天晚上完全不同,那哪里还有一点点想要循序渐进的意思,在吴波自己的印象里,他念大学时最拼的一段时间也没这么努力过。一晚上就完成了计划表里三天的进度,还不是瞎看的,就听她打来的电话问的那些问题就知道她真的有思考,之前的内容也都全部吸收掉了。
虽说纸上谈兵,真上手时未必能有那么利索,但想在纸上谈顺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别提像殷悦这般,二十来岁才开始接触类似概念的纯新手。
吴波有拍了拍脑袋,决定待会见到人了问问,她是打通了任督二脉还是受了什么刺激,也太反常了。
此时柏以文已经醒了,他昨天原本就睡得早,清醒了以后倒觉得头天晚上有些心慌过头,整个人重新安定下来。
本来嘛,又不是到了昨天才晓得殷悦成了他妈妈的眼中钉,只要人好好住在酒店里,出入都有人跟着,能出什么大事。昨个儿聊天到最后太不愉快,等回来的时候有些关心则乱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妈现在正在气头上,保不齐下手会更狠,还得先跟殷悦知会一声,这几天尽量就待在房间里,连她的那个朋友也一块儿接来。人先护着安全,外头的事他也好放手去摆平。
结果敲了半天门,里头没人应声,等吴波过来才知道昨天殷悦看了一通宵的书,这会儿估计是在书房累的睡着了。
柏以文一边叫人去拿备用的房间钥匙,一边问他们:“怎么回事,心情不好?”
邹林昨天是跟着殷悦的,这会儿回忆起来,犹疑着道:“有一段时间是有点儿,但好像是暖气开得太过了,后来从餐厅回来瞧着还不错的样子,再说没发生什么事情,应该不至于吧。”
吴波就更不清楚了,只能道:“昨天杨先生来过,还跟殷小姐说了一阵话,倒看不出是不是高兴,但也不像生气。”
“荟桦昨天来过?”
“恩,好像是来找董事长的,”邹林应道:“没看到人才去跟殷小姐说了一会儿话,临走没交代什么,也不像在生气。”
杨荟桦虽然罗嗦了一些,但柏以文作为他多年的好友,对他还是很了解的。话多是有点,但也知道轻重,加上悦悦的脾气又算好的,怎么都不至于他们两个产生矛盾。
没过一会儿,备用饭卡拿过来了,进去一看,殷悦果然是趴在桌子上睡着,桌上摊开不少书,还有一些堪称晦涩的专业资料。画廊的预算和计划表也摆在一旁,上边居然有一些她自己填上的参考意见。
柏以文拿来看了,虽然不见得比原来的好,但却是另外一种思路,说不定也行得通。
厉害,没看出来殷悦这方面还有些天赋。
想到这儿,莫名就有些高兴,轻轻拍了拍睡着了人的肩膀,“醒醒,去房间里睡,这儿趴着肚子不舒服。”
殷悦刚睁开眼还有些迷迷瞪瞪的,待看清眼前的人以后模糊着道了句:“你回来了啊。”
甩甩头,揉揉眼睛,神智差不多清醒过来以后,再看柏以文,下意识地就拉开了些距离,做出一副着急整理书桌的样子,看也不看他地道:“你怎么进来了,还不去上班?”
“就快去了,”柏以文见她刚醒的时候没什么芥蒂,还以为之前是自己想太多,便也放松下来:“昨天回来累过头了头就睡着了,忘了跟你交代两句。这两天就先待在房间里,我待会让他们把你的朋友也接来一块儿住着。学校我会去打招呼,暂时都不要去了,等风头过了再说。”
殷悦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