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的人,自是一早就注意到殷悦频频在看他们,后来等车停下,等人下车,殷悦目不转睛地视线就更加明显,几能算是直勾勾地看着不动了。
若只是看看,他们倒没觉得有什么。
带任务出来的时候,只交代了在另行通知以前,保证殷悦不能回酒店。
除此之外,她爱上哪儿上哪儿,愿意怎么折腾都无妨,只要地方对了,一切都好说。
结果,殷悦看了一阵之后,竟然往他们这边过来了,还没等猜出原因,车窗就被敲了两下。
再然后——“既然要跟着我,怎么不挑近点的车库去停?”
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
实在想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一车人竟是异口同声地没说话。
这种事抢的就是先机,要的就是应对果决,当时那一下子被人堵住了嘴巴,后边再说就怎么讲怎么不对,一时气氛有些诡异。
而就在这诡异的当口,排在前头的车都依次进了车库,就他们这辆没动静,停在原地挪都不挪一下。
看门的大爷还以为这一车的司机是光顾着跟女孩子聊天不看路呢,拿起喇叭催促了两声,让快点进去,别堵在门口。
殷悦抢先一步绕到车子跟前,冲着大爷甜甜笑道:“这是我朋友,跟车跟错了走到这边,我们马上挪开,耽误您了不好意思。”
伸手不打笑脸人,大爷心里虽然不耐烦,但也只能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尽快,又把脑袋缩回亭子里去,等着后头的车排上来。
殷悦依旧站在车子前边,只背转过身,面对驾驶室,往前边一个车库的方向指了一下,便静静站原地,没要走开的意思。
司机无奈,他又没法儿从殷悦身上碾过去,按喇叭除了引起别人的关注没有任何好处,只得憋屈地开始掉头,环顾四周,除了去殷悦指的那边,周围没有别的车库了,要是随便找个空地停,又搞得像在跟她赌气一样。
这么一想,他觉得更憋屈。
怎么殷悦就走过来随便说两句,一下子就站在上风口上,指挥的他想不听还不行。
非但是他,同车的人也没法子。总不能下车去把殷悦架开吧?那么多人看着呢。
再说,旁边没有一百米就全是殷悦的人,正经对上吃亏的恐怕还是自己。
权衡利弊之后,第一辆车听话地开走了,后头跟着的那辆还没弄清楚状况,可一瞧殷悦门神一样站在栏杆处,手就不自觉得打了方向盘,跟着前头的去。
排在更后头的车早有不耐烦的,又见墨迹了半天居然还开走了,心中更是不耐,有火气重的,干脆走了右边出口的道,行至平行,放下车窗喝道:“有病吗我说你?又不走又占着道,没看后头那么多人排队等着?”
这一声喝,把第二辆车的司机心里最后那点犹豫都浇灭了,原本准备拨出去电话的手机暂时扔到一边,追上前一辆再说。
殷悦脸上依旧挂着笑,乖乖把路让开,瞅着那两辆朝杨荟桦开过去的车,兀自摸了摸下巴。
“比想象的还顺利啊!如果那么好打发,一直跟着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殷悦的脑瓜子一转起来也挺能想的,加之有了上回做对比,她觉得自己已经能隐隐摸出一点门道来了。
现在这个社会不比电视剧里,街头巷尾地砍杀还无人问津,或者说财大气粗的人就可以仗着势力明目张胆地欺负人。
就算是,这些东西也已经转入地下,再厉害的人也不敢摆到台面上来。
所以,如果是热闹的地方,如果周围有人看着,几乎不用担心他们敢明目张胆地做什么。细想回去,上次杨荟桦开着车引来围堵,不也是在他们转道,去了一条来回没有人烟的新路上才发生的事情吗?
再说今天,他们有没有跟着自己他们心里最清楚,又没料想到殷悦会忽然直接找上门,第一次撞上就输了气势,才会有后来被她三言两语地就被逼得没办法,想着息事宁人就只能乖乖到另一边去停车。
殷悦拍拍手,往回路走着:“停得近点才好,凭什么就让你盯着我啊。离得近点,你们做什么我也能看清楚咯。”
杨荟桦远远地看着也是好奇,等她走近了便问道:“你跟他们说什么了?”
“也没说什么,就问你们跟了我一路,这时候离那么远做什么,赶紧凑近点儿吧,我车停在前边的,你们也快来!”
殷悦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起来,笑完清咳了几声,抬起头时已经恢复了正经的严肃脸:“不过说真的,这些人看模样也不像能做上次那种凶狠事情的人,大约像你说的,他们跟了就跟了,没想要做别的过激的事儿,所以……反正这次我过去跟他们说话,能占便宜也是因为他们原本就软和些,换了别人就说不定了。”
杨荟桦倒难得的也不跟她玩笑:“循序渐进,哪能一上来就放大招,你能做到这样已经挺不错的了。还有,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一定得有气势,现在已经不兴博同情那套了。你吃不下的东西,自有别人来帮你吃。”
殷悦点点头,莫名有种上了一课的感觉。
“还有,”杨荟桦想了想,又提醒道:“做事之前衡量一下力量对比,有八成把握才能去。一时赢不了的那种,不扮柔弱,先暂且避开总行吧?”
“恩,我知道了。”
看看前边,沈英一步一回头的脑袋都快望断了,殷悦有点过意不去,紧赶了几步:“先过去,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