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至少柏家是再没见过冯义的影子。
说不定他也成了第二个林蕴,悄悄离开,亦或是改头换面,以其他身份重新开始生活。
只这些都跟柏以文和殷悦两人没什么关系。前者是不屑,后者则是全然不知。
别说冯义了,之前还让殷悦觉得有些担心的,停在露天停车场的那两辆车她都完全顾不上去想。
家电和家具都送来了,无一例外全是大家伙,一堆人里头又没人在这方面有可参照的经验,只能使最笨的办法。
一人拿着一叠发票,按照顺序挨个去对,对完一样再换别的,分好工也方便待会儿安装时的监督。
毕竟看的东西越少,对每一样东西的印象就越深。
杨家各种各样的生意因为最近琢磨转型的缘故多少都有做点,但跟具体的店子如此亲密接触还是头一回,杨荟桦走来走去的看新鲜。
殷悦拿起一叠发票往他怀里一塞,“不要走来走去的影响大家,要么留下来帮忙,要么把这东西拿到楼上去。”
两个选择不都是帮忙?
杨荟桦挠了挠脑袋,琢磨着殷悦这个小妮子说话越来越喜欢给人下套了。想归想,依旧是老老实实上楼放东西,然后下来继续跟她周围转悠。
“干嘛呢你!”
殷悦不耐烦了,停下来瞪他。
杨荟桦很不爽地反瞅回去:“差别待遇!”
“哈?”
“要是以文呢,打个电话来你都乐呵呵的,我呢,刚才帮了忙下来就横眉冷对的,心都碎了……”杨荟桦边说边捂着胸口叹气:“我还以为咱们的关系虽然比不得你跟以文,至少也算朋友吧,还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结果就这待遇。”
殷悦嘴角抽了抽,摆摆手,“得了得了,大爷您请坐!您请上座!”
边说,边就把椅子搬到一边儿去,“不过麻烦您坐这里,那边全都是东西搬来搬去的,你也不担心把你后脑勺磕了。”
杨荟桦眨眨眼,这才算将就满意,照着殷悦给的安排坐了过去,顺口提了一句。
“不过说实在的,我们这边忙也是忙手头那点事,以文就不一样了,他是心累,单就个阿姨就能把他愁晕过去。”
“怎么?”殷悦也顾不得做事了,搬个小凳子来挨着他坐下,“不是一直都算应付着吗,还是事情又忽然出了什么变故?”
“我也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变故,反正吧,”杨荟桦拉长了声调道:“以文对你越好,阿姨那边的情况就会更严重。不只是因为那个叫李曼诗的小丫头,她就想着她自己,也会越来越看你不顺眼的。”
“因为我抢了她的儿子?”殷悦结合着各种狗血八点档猜测着:“虽说叔叔去世的时候他已经成人了,现在也还是算单亲。现在忽然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来把他儿子给抢走了,她觉得不开心,觉得白养了这个儿子,所以看我不顺眼?”
杨荟桦扶着额头,这个女生不是一般的能想。
“可能也有一点你说的原因吧,但还不止这样,另一个原因比这个可严重多了。”
杨荟桦差点顺嘴就把后边的给溜出来了,赶紧把嘴巴合上,一脸的懊恼。
殷悦听得有些愣愣的,什么叫不止她想的这样?
无奈挑起话头的杨荟桦这会儿嘴巴倒是闭得跟蚌壳似的,怎么问他都不乐意再继续。
“你这样的行为有点过分哦,”殷悦眯着眼睛瞪他:“要么就一点都不说,要说就一次性全都说完,扣扣索索的算什么爷们!”
“大小姐你可饶了我吧!”杨荟桦举起双手冲殷悦讨饶:“要让以文知道我跟你提过这个,别说男人,人我都做不成了。”
“有这么夸张?”
殷悦摆明了不信,这两个人好到快穿一条裤子的程度,哪就那么容易互相置气了。
比如说她跟小英吧,旁人许多提都不能提的事,彼此间倒是常说。憋在心里迟早是会憋坏人的,有个能听自己倾诉,而且能够守口如瓶的好朋友分享,其实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等等……
殷悦好像明白了点什么。
就如她之前所想的那样,要只有她跟小英两个人知道才好,毕竟不能对人言的事多少都有些难堪,被其他不相干或者不够亲密的人知道,其实是另一重更深的伤害。
“我知道了。”
“啊?”杨荟桦还为怎么跟她解释头疼着呢,就听人忽然来了这么一句,下意识地便问:“你知道什么了?”
“我等他自己来跟我说,在此之前,我也不想问了。”
殷悦用力地笑了下,“不过你不能告诉他跟我提过这件事哦,不然的话……”
杨荟桦就看见她不怀好意地眯了眯眼睛,缓缓道:“不然的话,我就告诉他你不是故意想跟我说也不是我问的,是你大嘴巴漏风,结果才不得不说。”
以文要是知道他不小心把这个漏了出来……
杨荟桦想起就是一哆嗦,不自在地揉着肩膀转身走开了去。
青天白日的,太阳又大,怎么就觉得那么冷呐。
等人走了,殷悦才收起脸上的表情,显出些许落寞。
她不是个喜欢窥探别人伤口的人,从不妄自打听,而会主动告诉她自己事情的小英,又是家庭和睦,偶尔什么担心的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还没等殷悦想出招来哄呢,她自个儿就好了。
这么一想,好像她还真不是个会安慰人的。
“安慰管什么用啊?问题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