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想掺合就行?”
柏以文对自己的亲妈显然是十分了解,她不是遇到点挫折就会罢手的人,像吴波这般得力的助力拽住了更是不想放开。宇天集团内部真正占着主要位置,有人脉又有话语权的依旧是当年那批老人,跟李欣虹多少也有些交情。
但那也的确是些“老人”了,宇天集团的未来属于年轻人,李欣虹想保持她对公司的影响力,必须笼络一些有前途的新人。
吴波显然符合这个要求。
让他去跟殷悦联系也就是个熟络的由头而已,这件事无论他办得如何,李欣虹跟他都算搭上话了,将来就是自己人。既然成了自己人,这种事哪能说撇清就撇得开的。
再等几年还好,现在的吴波,只要李欣虹看上了他,连反抗的权力都没有。
傅予神秘莫测地笑了下,做了一个俯身的动作,低声道:“就是经了这事儿我才佩服他,从前还觉得他能有这般成就除了本事,更重要的是运气,现在才知道差距,不服不行。”
“哦?”柏以文好奇:“听你的意思,他还真成了?”
“可不是,”傅予道:“说起来也就是一句话,跟顺口带出来似的,但夫人的脸一下子就变了,立马把话题转走不说,末了还告诉他专心工作,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别想也别再搀和。”
柏以文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食指在座椅扶手上有节奏的敲打着:“你也聪明,现在都学会跟我卖关子了。”
“不敢不敢,”傅予赶紧打住,正儿八经的说了起来:“那天吴总助不是回来跟夫人说了下他过去找殷小姐时两人的对话嘛,夫人听了很不以为然,还有点怪他没把价格直截了当说出来的意思。用夫人的话说,那就是想出来的金山没有面前整齐摆一摞实在的票子来的有吸引力,让吴总助再去。”
柏以文点点头,“继续,吴波说什么了。”
“吴总助当时就答应了,还问夫人之前定下的数额能不能再多点,说是现在这样的女孩子少,挺难得的,若不是跟少爷你家境差得太远也值得考虑下。多拿点钱让她好好念个书,以后说不定会有出息。”
“厉害,”柏以文合掌笑道:“他这是摆明了对殷悦有好感,只是碍着身份立场不能太过偏颇。妈是要让她离我远远的,怎么会送个欣赏她的人去做这样的事,万一被策反了她又蒙在鼓里,岂不是遭了嘛。”
“所以才说吴总助聪明,现在无论那话是真心还是假意,夫人暂时都不敢了吧。等风头过去,像少爷说的他也已经长成了,不就没这些糟心事了。”
“风头过去,”柏以文问他:“你觉得对我妈来说,到哪一步才算过去?”
傅予虽然是柏以文的心腹,但涉及到未来少夫人的事儿,他实在也不敢多说什么。
说李曼诗好吧,顷刻就讨了柏以文的嫌,以后这心腹当得也战战兢兢,唯恐被打成夫人那一派;说她不好吧,感情的事情哪能作得准,万一日后成了,柏以文记得他现在的话,岂不是更加糟糕,简直跟定时炸弹似的。
他悉悉索索地不做声,试图蒙混过去,但柏以文不给他这个机会,屋子里拢共又只有他们两个连帮忙的都没,半晌才犹豫着道:“我觉得这事儿吧,要么,少爷跟曼诗小姐成了,要么,完全没了可能性,夫人也就不会再使劲儿了。”
柏以文拍了下他的肩,赞许道:“你说的不错,完全没有可能的话,妈也就不会再使没用的劲儿。”
他这么说,等于是直接否定了“成了”这种可能性,傅予明白是在给他交底,教他站队,当下便默了。
“行了,殷悦那边,妈吃了个哑巴亏,下一步估计得想其他办法,有情况再说吧。”
傅予问道:“意思就是夫人不再出手,咱们也就不管了?”
“本来就只是偶遇而已,让你注意着也是不想人家莫名其妙地遭无妄之灾,如果没什么不好,那就各过各的日子。”
“明白了,我会照着做的。”
“恩,出去吧,告诉厨房我今天不下房也不许人进,就说这两天耽误了正事,得赶紧补上。”
“好的,我这就去。”
傅予躬身出去,脚下没停的就把柏以文的话传了出去,任何人都不能靠近二楼的书房位置,还特意到周启面前专门又说了一回,话里话外倒是恭恭敬敬,让周启看着点人,别去触少爷的霉头,心里正有火呢,又忙。
周启自然是应了,他是正经的管家,说话比傅予更有威慑力,不多会儿,整间屋子的佣人都知道了柏以文心情不好,二楼是禁地,除了上下楼不得已要经过下,别再乱窜。
周管家直接把范围扩大了数倍,傅予在一旁冷眼瞧着也不多话。他故意去传话是做给人看的,周启这般表现也是如此,他代表了李欣虹,此番动作更代表了尊重。
柏以文是犟驴脾气,李欣虹之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他抹了李曼诗入主柏家的所有可能性。李欣虹没料到儿子反感至此,只当他又耍脾气闹别扭,干脆顺着点,稍稍服个软配合一下,琢磨着等一晚上儿子气消了,明天一切还照旧。
李欣虹完全错估了形势,里头柏以文刻意的误导功不可没。
有什么不高兴的都挂在脸上并且大发脾气都是小孩子才会用的招数,且能道与人的事,看起来再大最后也没什么大不了。
傅予下来搞出一番阵仗,看着厉害,其实反而是让李欣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