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柏以文都已经在电话里跟好友说清楚了,之前的邀请就是一时兴起,具体内容都还没细说,也不是就确定下来,杨荟桦还是拿着电话冲他进行了一番洗脑工作,务必把他脑袋里边最后一丝不理智的苗苗都掐灭了。
“多的我也不说了,”杨荟桦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个见底,吼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你要真觉着那丫头不错,就别把人家往火坑里头拽。这事儿不是好干的,你家是什么情形你心里最清楚,别到时候囫囵个儿的人进去,再走不出来了。”
如果说之前的所有话柏以文都能找到理由反驳,杨荟桦最后一句告诫却叫他彻底哑口无言。
殷悦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子,纯粹的乐天派,哪怕见了些污糟的东西,还是觉得世界上好人多,善总是会胜过恶的。就算短时间内遇到挫折,将来也是前景光明,如果那人实在太可恶,大不了离得远远的,反正世界那么大,总是被阳光照着的地方比较多,干嘛跟他争呢?
柏家虽大,却连柏以文自己都找不到一块完整的清静的地方,殷悦那样的性子一旦踏足,又走不出去,那时候要怎么办?
没人提醒他还没想到,现在看来,就算殷悦同意,这事儿也绝不能成。
从把人带回去到最后通告媒体,领证,办婚礼,说来简单,细算下来所需要的时间至少也得半年,有这半年的时间,足够她妈让殷悦知难而退,再不敢跟姓柏的人有任何来往了。
柏以文这倒是小看殷悦了,李欣虹虽然厉害,但萧华的手段比起她来也差不到哪儿去,殷悦能在殷家平安长大,真到了柏家自保也不成问题。哪怕是她从柏家出来,也是被殷辉弄寒心了再不想争,否则一张信用卡账单而已,哪儿就待不下去了?
柏以文不说话了,杨荟桦也知道自己一番劝诫终于起了效果,结果等了半天,那边依然没反应,他开始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刺激得过头了。这人什么时候在嘴上输过他啊,情况有点不大对。
“那什么,你别想太多,照你说的,事情不是还没定吗,我先去查查这个叫殷悦的人的背景,完了再商量?”
“行,那就麻烦你了。”
“得了吧,等以后我被我家老头子催婚的时候,帮我拦他老人家一下就成。”
“我把你刚说的这句话跟杨叔叔转达一下,明天就能还你人情。”
“……”
好嘛,虽然又被占了便宜,但好友恢复正常总比跟刚才那样闷不吭声的好。
挂了电话,杨荟桦马不停蹄的开始调查殷悦,柏以文对这个女人不同寻常的态度让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毕竟这个女人出现的颇具戏剧性,若说是巧合也巧得太过头了些。但如果不是巧合,背后会不会有人指使,查清楚背景,也算有个准备。
柏以文却没他想的那么纠结,事实上在他刚挂上电话没到十分钟,各部门的经理就在门口排上队了。今天是报各部门年度计划的日子,原本应该一早到的董事长居然中午才来,底下人不关心他到底去了哪里,只关心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一听到消息,立马赶来了。
这是正事,李欣虹心里气再大也只能先压着,一边还要安抚近日颇受冷落的侄女儿,面上笑意盈盈,又是聊天又是喝茶下棋的,心里已是把殷悦翻来覆去的掐了数遍。
不过一个涉世未深的毛丫头而已,原本以为一根小指头就能摁死的,居然能从深蓝里头逃出来,还是自己儿子领着人出来的。
果然,是她把殷悦想的太简单了,觉着卖早点就是没出息的,忘了就她那身份相貌能引得儿子动心哪能没几分本事。
看来,不能用简单得法子对付了。
李曼诗正跟姑姑说话呢,言谈间对柏以文颇多抱怨,大抵是除了她提出的要求,表哥从来没主动替她做点什么,有时候她都说了,还要三催四请的才去,最近推脱的次数还变多了,一点儿不给她面子。
一桩桩一件件的数下来,李曼诗嘴都干了,倨傲的抬了抬小巧精致的下巴,一旁懂事的佣人忙去厨房给倒了杯柠檬水过来,她小口小口的喝了大半杯总算是舒服了,也才有心思注意到方才说了半天话的姑姑,眼神飘忽,似是压根没在意她。
“姑姑!诗诗跟你说话呢,你想什么去了,都不理我。”
李曼诗撅着嘴撒娇,傅予在她身后不远,被语气中得粘腻激得一哆嗦,不自觉地往后边移了一小步。再看跟他一样候在旁边伺候的人,反应也是大同小异,显是受不了这位大小姐娇滴滴的样子。
柏家常年不进女客,柏以文交的女伴也从不会带回家,李欣虹快五十的人了,又去了丈夫,更不会如此说话。在柏家伺候多年的佣人们不习惯李曼诗的腔调才是正常,能做到冷眼旁观的不是修炼到了一定境界,就是刚来不久,脑子里豪宅中美女环绕的幻想还没散去。
李欣虹这才回神,拉过侄女儿的手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说什么呢!姑姑不理谁也不会不理你啊,这不是看你在喝水,怕跟你说话引了神呛到。”
李欣虹是谁?就算在想事情,余两成的精力也能听清楚李曼诗在说什么,更何况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自打从美国回来,柏以文对她不冷不热以后就没停过。
李曼诗这才开心了,卖乖道:“姑姑上次不是说表哥被个狐狸精迷住了嘛,现在怎么样了?已经收拾好了吗?反正我整天闲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