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被她话中的寒意惊得目瞪口呆,试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竟是打了个哆嗦。
“幸好你跑得快,不然的话……”
“是啊,”殷悦点点头:“幸好我跑得快,也幸好柏以文在附近,不然就算看热闹的人再多,真要把我揪进去,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可是,”沈英反对的话也不那么说得出口了,但还是担心:“可是你现在只是被怀疑都被人这样下黑手,若是坐实了你是柏以文女朋友的事,他们家恐怕得要了你的命不可。”
殷悦又摇摇头:“我不这么想。”
现在的情况是敌暗我明,所以无论柏家有什么动作,殷悦都只有被动接招。一旦挑明了殷悦是柏以文女朋友的身份,那么她跟柏家就能正面对上,她还会收到很多新闻关注,一夜之间成为众人焦点。
那些眼睛盯着她,也是在保护她,李欣虹就不可能再跟现在似的明目张胆,凡事都要斟酌之后才能行动。
再有,哪怕是挂名的夫妻,柏家女主人该有的权力殷悦也都有,她若能培植出自己的势力,就不怕任何人了。到那个时候,至少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殷悦这时候没心思去想柏以文跟他母亲明明是亲母子,关系却能因为一桩婚事恶劣成这样。她只是从柏以文愿意找个女人假扮妻子也不愿意跟自己母亲指定的人结婚这点看出这事儿牵涉不小,李欣虹如此“重视”她也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儿子对她有意。
君不见柏以文从前真真假假的绯闻女友都过得好好的,殷悦会被盯上,不是身份的问题,那就只能是时间的原因了。
沈英也插不上什么话,殷家和柏家虽然不能比,但对于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都算得上豪门了,又混的一个圈子,想来定有相通的地方。殷悦从前在殷家虽不得意,好歹能让自己平安顺遂的长大,这方面肯定比沈英更有发言权,也更能权衡利弊,看清形势。
“那些复杂的东西我弄不懂,但是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又做了什么决定,我永远支持你就对了,”沈英拉着殷悦的手道:“如果你真的想好了要结婚,那我家就算你的娘家,受了什么委屈,尽管来!”
“恩!”殷悦笑着应了:“其实认真想想我也亏不到哪儿去,多少女孩子想进柏家的门做少夫人啊,殷蕊都不一定能被瞧上。我能进去转转,就算将来事情成了离婚,身价也是蹭蹭往上,不愁遇不到好男人,你说对吧?”
“话也不能这么说……”
沈英知道自己的好友因为先前周波桥的事情很有些心灰意冷,这也大概是她能那么快接受这件事的原因。
殷悦现在没什么想嫁的人,奋斗的目的只是为了自己生活得更好,既然如此,嫁与不嫁,嫁给谁,只要能让生活变得更好,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只是……
真是这样吗?
沈英看着好友低垂的眼睑,长而卷翘的睫毛在眼下铺开扇形的阴影,嘴角抿起,神色落寞。
算了,既然她不愿说,自己就不问,也不提。
杨荟桦的消息一贯灵通,便是不经意听来的也是新闻,更别说他难得那么用心的查一个人。
待到第二天一早,柏以文终于处理完因为头一天上午被耽搁而积存的文件和计划书以后,杨荟桦的人就已经到了宇天集团的总部大楼,并且通知了前台,来找他们的董事长了。
以杨荟桦跟柏以文的关系,只要不涉及集团核心机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想推就推了,今天竟然会在前台报备后由秘书转达上来,联想到昨天说的调查,柏以文已经知道了他大概是查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这是让他把人清理走,腾出空当来的意思。
正好紧要的事情都办完了,柏以文吩咐秘书他和杨荟桦要单独使用一段时间的休息室,不许任何人打扰,饮料之类的提前放好就可以了。
等人都撤走了,柏以文一边解开领带的领结,又把西装脱下来挂在衣帽架上,整个人的形象瞬间从严肃正经变得雅致休闲起来,乱没形象的靠坐在双人沙发上,拍拍身边的位置。
“坐下来说,这两天可是累死我了,不过也算了了桩事。”
杨荟桦在另外一边坐下,笑道:“你这要不是正事,要不是那么忙,你以为伯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柏以文不耐的看着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好友,语气里瞬间带了不耐:“快说什么事,待会我还要休息下。”
杨荟桦这会儿倒是不急了,依然打趣:“看来表小姐一来,逼得咱们柏董事长都从良了,平时里休息都是去场子叫几个贴心的陪,现在就自个儿睡了?”
“你说不说?不说现在就走。”
柏以文的耐心这两天早就用完了,半点听不得烦心事,加之杨荟桦这人又正好戳在他的痛处上,越发没好脸了。
他不是因为李曼诗的事就不敢,而是一夜逍遥换得接下来的几天都不得清净实在得不偿失,柏以文是生意人,再想做的事权衡下利弊也就算了。
“我这不是看你生活太无聊了陪你先闲扯两句,”杨荟桦一脸的某人不识好人心,倒也正了面色道:“昨天我不是说去查那个叫殷悦的丫头的资料?结果已经出来了。”
“不愧是杨公子,动作那么利索,”柏以文夸了好友一句,又问道:“是有什么问题?”
不然的话,没必要那么急着跑过来,还把人都给遣退了。
“不是有什么问题,是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