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文没提到这点还好,一但提起,就连萧华自己都觉得奇怪,李欣虹的反应实在也太不寻常了点,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可笑她先前还觉得李欣虹生气是好事,本来嘛,自个儿冒冒失失地提了个不入流的丫头,还说是人家引以为傲的儿子的结婚对象,人家觉得被侮辱,自然是要生气的。
但李欣虹不是那种冲动易怒的人,某些时候甚至相当冷静,就如柏以文方才说的那样,她若真是没听过殷悦的名字,便是否认也该顺势多问几句,怎么都不该听了便立马动怒,实在不符常理。
当然了,萧华也不会相信她是生自己“有个那么大女儿居然不告诉她”的气。两人是聚在一块儿打过麻将,次数一个巴掌伸出来能数全,说交情好都是笑话了,从旁人耳中听来的彼此八卦比面对面说过的话还多。别说没提过不是亲生的女儿,就是亲生的,提不提也没人在意。
萧华一旦觉得不对,自己先就慌了,她是成竹在胸,要给殷悦当头一棒才蹦出来出头,自觉大杀器一旦祭出,对面坐着的两人只能俯首称臣,根本没有辩驳转寰的余地。结果出师未捷,还没抖出威风来就被人兜头一盆冰水浇了下去,盛气凌人的气焰散了。
接下来再说什么?
不知道!
“再怎么生气,也不该拿这样的事开玩笑,不怕闹出误会来吗?”萧华无法,只得死死揪着李欣虹否定的事实做文章。
“两三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事情,误会再大又能闹到哪儿去?”
不知怎地,柏以文说完这话以后,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攥紧了握着殷悦右手的力道,露出的小半截手腕上青筋毕现。殷悦被握得疼了,小小痛呼一声,柏以文忙不迭地松开手,捧着轻轻呵气,末了很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头,疼惜溢了满眼。
“殷叔叔,今天我来不为别的,就想为悦悦讨个公道,”柏以文转看向殷辉,想了想,又站起来,冲着他鞠了一躬方才重又坐下:“我妈最开始听说悦悦的时候,其实很喜欢她,我们家原本在大陆没什么根基,也没指望要靠婚姻来得岳家扶持。但后来,听她说自己是殷家得孩子,忽然又不喜欢了,您猜,这是为什么?”
殷辉最看中门脸,下意识地就以为是外头对殷家的风评不好了,方才萧华咋咋呼呼,听风是雨的表现又像最好的佐证,立刻便很不高兴,偏偏脸上不能表露出来,只道:“我倒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萧华自知刚才闯了大祸,不敢开口说话,可怜兮兮地往丈夫身边靠了一点儿,得了个瞪眼后老实了,规规矩矩的坐在原地,也不敢再说要走。
“说误会,也能算是误会,”柏以文的手放在殷悦背上一下一下地安抚着她,殷悦依然只管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我妈觉得悦悦撒谎,用殷家女儿的身份来给自己抬身价,结果错了对象,她常日都能见殷夫人和她的小女儿殷蕊的,怎么还会有不认识的殷家孩子。”
“这……”殷辉不知该怎么接话,半晌才道:“我这个大女儿不爱出门,也不爱凑热闹,很多人的确不知道她。可她的确是我的女儿,改天我见着你母亲,一定亲自跟她解释。”
“不用解释的,”殷悦总算是闹明白眼前到底在演哪出,配合着说了话,又抬起头,眼角已是有了泪水,她抹了抹脸,抽噎着冲殷辉道:“是我自己不讨阿姨喜欢,不关我身份的事。”
“怎么不关!”柏以文用力地一把揽住她的肩膀,阻止她再说话:“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你没关系,别再什么事都往身上揽了。”
柏以文冲着殷辉歉意道:“殷叔叔不要听悦悦胡说,这段时间事情发生太多,她又是个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的脾气,前几天刚刚好点,又听说妹妹病了,差点也跟着病倒,我实在是……”
殷辉对自己的大女儿实在太不了解,只能柏以文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既是说殷悦胡说,那就胡说好了。
“小悦的身体一向还算不错,贤侄也别太担心,至于小蕊那边……”殷辉问萧华道:“你刚才上去看,小蕊怎么样了?”
殷蕊是因为殷悦病的,萧华才不管现在什么情势,她就记得这点,所以想也不想地就道:“还是老样子,怕姐姐怪她,知道姐姐来了门都不敢出,缩房间里呢。”
殷悦忙道:“没,我没怪她,是我没收好东西,小蕊年纪小不懂事,八成以为是我不要了才拿去用的。”
萧华一副心焦女儿的模样,没好气地道:“这话你自己跟她说去!”
殷悦还想说什么,柏以文拦住人道:“你还真是傻,她说什么你都信?”
“啊?”
殷悦半抬起头,呆呆地看着她,像是弄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怎么就不能信呢?
殷辉瞅着女儿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也头一次觉得大女儿长得也很漂亮,但又和一贯被娇宠着,眉眼间都盛气凌人的小女儿的美法不同。大女儿美得更温婉些,招人疼,难怪传闻中一向铁血的柏以文为了她专门跑到自己家来,还扬言要讨个公道。
“谁如果真是因为怕你责怪病了,只会先来道歉,一味避着不见人那是害怕,是自己心虚,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再说……”他看着萧华,毫不客气地道:“真是个为姐姐想的好妹妹,听到姐姐有喜事立刻就该什么病都好了,怎么反而病得更严重?莫非是听不得姐姐好,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