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齐,小怜的眉梢挑了挑,不解的问道:“温国公是谁?我从前没听过这个人。”
张明头压得更低,声音却中肯有力:“高纬。”
乍听到高纬的名字,小怜有些讶异。她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在邺城结束了,也知道他如今作为一个战败国的俘虏能够活着又享受着周国的礼待应当是过的不错的。只是,如果只是因为在宴会上见到高纬就让宇文达发怒到这样的程度,她还是觉得不解。
“那你们王爷究竟是为了什么动怒?”
害怕张明又给她多解释一些无关的前因后果,她快速的又补充了一句:“我只听原因。”
张明向紧闭的房门投去目光,气息平稳了不少:“温国公在宴上向皇上请旨,说希望将你还给他,而皇上准了。”
小怜的眉头猛地皱紧。
不再和张明多说些什么,她迈开步伐就往宇文达的房间走去,一路上没有半毫的迟疑,直到走到房门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伸手就推开了房门,声音大得像是将这个院落拆掉一样。
宅子本就因为宇文达的怒气而静悄悄的,守在院落外头的张明也一直不敢出大气。如今听到小怜推开房门的声音如此的巨大,他的心口猛地停了半拍,第一次露出了不敢置信的、既吃惊又呆滞的表情,远远地看着那扇正被缓缓关上的房门。
在房内,因为还是白天的关系,房间的光线很充足,小怜关上房门转身的时候,就见到了脸色阴郁的宇文达坐在靠窗的一张方椅上,在刺眼的光亮下显得有些沉痛。
宇文达正抬头看着她。
平日里早已经站起身面带微笑向她迎过来的人此刻面无表情的坐着看着自己,小怜也能够感觉到他此刻的情绪必然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暴怒的。
她放轻脚步,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的时候蹲了下来,双手覆在他放在大腿上的手的手背上,宽慰道:“我听说了。”
他皱了皱眉。
她又是宽慰的一笑,抬手微微踮起脚用一只手揉了揉他紧皱的眉心,目光炯炯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很吃惊呢?”
“皇兄这是要置我于何地?”
小怜的话音才落下,宇文达便紧皱着眉头,盛怒的将她揉着自己眉心的手抓到了自己的怀中,愤懑的看着她:“你不吃惊?你不动怒?因为你曾经是他的淑妃,所以他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宴上向皇兄讨你,而皇兄又因为放不下面子允了,可这其中却又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对,现在世人都觉得你还是他的妃子,那是因为我对你什么都没有做!是你说的,最近周国事情繁多,你不想这么麻烦,我才一直等下去的,可如今却被他们二人钻了这个空子!”
小怜微蹙着眉头,却还是微笑着看着他,似乎这只不过是一件小事。
看她一直笑着,似乎这件事情真的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他的脸色又沉了一些:“你不怒?”
小怜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仍旧浅浅的挂在脸上。她反握住他的手,感觉到他的身子似乎有些颤抖,有些心疼的看着他:“怒了,又能如何?”
宇文达哑言。
“宇文邕将高纬他们迎入长安,又给了他们在朝中任职的机会,你难道看不出这是宇文邕在施恩吗?”
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让阳光刺在眼中有些不适,小怜闭着眼睛站起了身子,眼前却一阵发黑顺势倒在了他的怀中。他感觉到她的不适,想要开口询问却被她握着自己的手用力一扯就住了口,只好凝视着顺势躺在他怀中神色惬意的她:“既然在施恩,那在宴上,高纬既然提出了这个请求,宇文邕就不可能回绝的。而且,对于整个周国和大齐来说,我的去向的确是能够随周国变动的。”
“所以你觉得无所谓?”
宇文达将小怜的身子推直,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所以……我跟你说过让你事事以自己为先考虑的事情你也忘记了?你这是又要顾及到——”
他的话音一顿。
小怜看着他眸中的神色越来越惭愧内疚,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直勾勾的看着他:“我顾及的是你啊,宇文达。”她看着他渐渐转过来看着自己的双眼,微微一笑:“宇文邕的身子每况愈下,我们都清楚。而且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皇帝,在大齐之后,他还想要把陈朝也一举攻下。有这样雄心的人,却这样顾及你这位弟弟,就连你拂了他的意非要与我在一起都没有责怪你。在邺城的时候,高纬误会我和宇文邕有私情,所以我想他会在宴上向宇文邕讨人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但他也许没有想到我和宇文邕什么都没有,而宇文邕反而同意了他的请求。宇文达,其实在你的心里,你觉得宇文邕真的会放过高纬他们吗?”
宇文达没有说话。
虽然朝堂上的时候她没有深入接触过,可高纬的存在对宇文邕统一中原的霸业肯定是冲突的,即便如今的大齐已经不复存在,小怜可以明确的从这件事情感受到宇文邕对大齐旧室的不悦有多重。
“你是不是不知道大齐旧部的情况?”
宇文达搂着小怜的腰身,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想到了什么对她难以启齿的事情:“既然现在你都在我的宅子里,我也不怕你会出去通风报信。你和我提过的人里面,韩长鸾……皇兄的确在用,而且似乎觉得还不错,可是高阿那肱和穆提婆这两个人,皇兄……”
许久没有听到韩长鸾、高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