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瑜郡主说了算吗?怎么在家里又成你说了算?”
梁霄听到这话,居然稍稍地迟疑了一下,轻挑下眉毛。
夜微言登时龙心大悦,和梁霄君臣了这么久,这好像是自己这个做皇上的第一次在言语中占了上风。
还是太后说得对,抱着君臣相知之心与交往是正道,朕就是拿梁霄当知心之人看,才能想到这么一句啊!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古男主外,女主内,男人管大事女人管小事……”
夜微言得意洋洋地准备敞开话头,做一场君臣之间的交心闲聊。可是还没等话说半句就又被梁霄打断:
“皇上这句男人管大事、女人管小事说得极是,古人说得好,除死无大事!”
夜微言被噎得差点蹦起来,恨铁不成钢的地骂道:“朕就知道一提起瑜郡主你必是这副嘴脸,你是不是又要说你……”
“我怂!”
梁霄直勾勾地看着桌子上的酒壶,忽然出声道:“把皇上的茶撤了,陪皇上喝酒!”
夜微言一怔,梁霄主动要陪朕喝酒?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怎么感觉这事儿总有几分不对劲儿呢?
茶很快撤了下去,梁霄说是陪着夜微言喝酒,就真的是只喝酒,也不说话。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烈酒下肚,不多时夜微言便不胜酒力很有些醉意了。
“皇上的来意,臣明白。撤掉了所有监视梁家的暗桩,臣领情。可是君臣若要交心相知,关键不在臣,而在皇上!陛下又何必急在一时的作态呢?反落了下成。”
梁霄看着杯中的灵阁烈酒,目光炯炯地道:“和灵阁的酒比起来,其他的酒都是渣滓,所以灵阁的要多喝。”
夜微言醉眼朦胧地道:“若依着你的意思,咱们君臣应该多在一起喝喝酒?经常喝?”
梁霄看着夜微言,认真地道:“所以皇上喝了酒记得要给银子,灵阁的酒很贵的!不给银子,臣没法跟媳妇儿交代啊。”
夜微言一口酒差点喷出来!
这话里刚听出点君臣相得的意思来,怎么这梁霄居然就开始算上了酒钱?这两口子这辈子是掉钱眼儿里了?
梁霄立即道:“皇上醉了,皇上该回宫了!”
夜微言无奈地起身,他就知道梁霄说要喝酒没这么简单,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云贵人在郡主府上可好?朕想见见她。”
“没必要。”梁霄一瞬间恢复了那种招牌式的冰冷神色。
夜微言簇紧眉头:“那是朕的女人,是朕的骨血,朕连见上一面都不行?梁霄,你可不要过分,就当朕求你一次好不好?只有在你这里见她,朕才感觉真的踏实!”
“若是在以前,臣会说沐神医有嘱咐,云贵人本来就是虚弱之体,她见了皇上大喜大悲之余未免对腹中的孩子不好。可是这一次臣想说句简单的——皇上信不信臣?”
梁霄顿了下,当即举起了酒杯道:“臣再敬皇上一杯,恭送皇上回宫!”
夜微言呆呆地看了梁霄许久,忽然间猛一跺脚,举起酒杯来和梁霄猛然一磕:“朕信你,梁霄!朕信你到底!!”
仰天长笑,夜微言猛地摔杯于地,大笑着走出了小厅。
太后说得不错,要想君臣相知,唯有以心交心。有时候抛下权谋之术,并不要太过有目的交往,反倒君臣相得。
只可惜他还是不愿意让自己见云贵人,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信他?
其实,朕……朕本来还确实是有点不放心的,他看出来了?唉!朕应该心胸再宽些的……
无论如何,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开始。夜微言自登基以来,第一次体会到了原来为君之乐也许会有另一种方式,或者开疆扩土权倾天下并不是唯一?
“送走皇上了?他今天怎么突然微服到咱们这里来?”
回到后宅,徐若瑾早已经洗漱妥当正在用饭,只是脸色上还稍稍有那么一些绯红。看见梁霄,徐若瑾少不得多问了几句,顺便吩咐红杏给四爷加上一副碗筷。
“他想见云贵人,自然要微服而来。我没答应。”
梁霄随意吃了两口饭,淡淡地道:“他还想和我来一场君臣交心,想来是太后教导了他。倒是开始有了些明君的样子,道理他是懂了,我也给了他一点机会。往下就看他自己是不是明白人了,总须有些时间来看看好歹了。”
“这话让你说的,皇上还需咱们机会?当然,楚云秀自当是不该他见的。要见也得等事情凉一凉,再等沐阮把楚云秀的身子调理一番之后再说,这时候他们相见,有百害而无一利。”徐若瑾随口答道。
小两口随意地过着饭桌话儿,旁边伺候着的红杏却是抿嘴一乐,自家主子还真是不得了,那可是皇上啊,还给皇上一点儿机会?还要看看皇上懂不懂好歹?
这话让外人听见还不得眼球都瞪掉了?
自己心里面的那个他,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吧?只可惜他身边女人已经很多,自己这个做丫鬟的命,做妾是死也不肯的,可是他又不可能给自己个正妻身份……
想起姜必武,红杏心里没来由的一痛,不由得微微出神起来。
“红杏,让梁三备车,我要去灵阁。”
徐若瑾的一声吩咐打断了红杏的胡思乱想,拿眼看去时,四爷和四奶奶竟是早就吃完了。
红杏不由得有点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一不留神“啪”的一声,一个罗凌瓷的杯子掉在了脚边,摔得粉碎。
红杏今天这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