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安荣并不是个心肠多狠的人,他也有对兄弟的怜惜之情。只是,他容易冲动而为,只要有人稍作挑唆,他就会顺着别人的想法去行事。
就如同萧后的几句言辞,便立刻能够让他忘记了平日里与兄弟之间的情谊,立刻就找人对兴安韶下了手。
他本就没打算要了这个弟弟的性命,只是想让兴安韶彻底无法再参与权势之争。
因为,兴安韶的母族在内阁之中同样拥有庞大势力,可谓是与萧氏分庭抗争一般。
如果兴安韶获得了更多人的支持,甚至还有武将加入,那么他太子的地位自然更是岌岌可危了。
把酒言欢之余,兴安韶提起了近日里发生的事情。
“大哥,我可不信你会是那种人!什么结党营私,分明就是故意污蔑!还有什么窝藏钦犯,更是满口胡诌!”他满脸愤慨,真如同为兴安荣打抱不平。
而兴安荣也知道,兴安韶与卫铃兰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普通。
他小声问道:“七弟,你……可怀疑过我真的把卫铃兰藏在身边了?”
“大哥,”兴安韶苦着脸,摇头叹道,“怎么可能!她已经被父皇下旨流放,任凭我们有再大的能耐,又怎么可能把人留在名都呢?我也恨自己无能……”
话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只见他猛的灌下一杯酒,满是不甘的样子。
因为,余下的话,兴安荣自然猜得出来。兴安韶如此性情流露毫无保留,更是让兴安荣坚信了这个兄弟的真心实意。
他内心的愧疚,也更甚了。
暗中观察着这里的虞清崖可是看乐呵了,他可没料到这个兴安韶竟然这么能演!
兴安荣从清魅楼中调来了不少女子作伴,兴安韶也顺其自然地陪他玩乐,兄弟二人与一群门客皆是把酒言欢,不多会儿就将不悦的种种皆抛之脑后。
当虞清崖的计划进行得顺风顺水,确切的消息一入手,虞清崖就赶紧告诉了乐正珺。
“那兴安荣,如今已经被彻底捆在自己的太子府内,无法动弹了!”
“怎么回事?不是说他称病告假了吗?”
乐正珺并不知道,虞清崖到底与兴安韶做了怎样的安排。
只是昨日早上,她就听父兄说了太子突然生病没有上朝的事情。
虞清崖看了一眼乐正珺身边的桌子上放着的一个锦盒,随手一打开,冷笑了一下。
“昨天兴安沛来过了吧?他来送这个?”
“不,他说,与舒妃起了些争执,知道这次我大哥突然被人中伤,确实也与舒妃去萧后面前挑唆有关。他为了赔罪,特意让人搜罗了不少证据替我大哥洗刷罪名。这份谢罪,我自然是要接受的了不是?”
这盒子里的东西,就是那蛋大的宝石所制成的镯子,乐正珺虽然勉强收下,但也不过是面子工夫,这一点虞清崖自然明白。只是,有其他男人送的东西在,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东西?扔了也太破费了!”
“喂,你还没告诉我,太子到底怎么了呢?”
“他呀,”虞清崖拿着那个镯子,对着外头的光看了看这宝石的通透质地,随口回道说:“他中了五石散,你说,他还敢上朝吗?”
“天呐!”乐正珺一愣,“五石散!怎么会被下了这种药呢?”
“很简单,一报还一报咯!”
“说说,哪一报?”“其实是两报还一报,很客气了。”
虞清崖站起身,随手把那镯子往盒子里一扔,完全没有爱护宝物的意思。
“一是兴兆雍对你下药的事,父债子偿。二是兴安韶身上的毒本就是他下的,所以也算是回敬了他!”
乐正珺点点头,“兴安韶……他的身子还好吧!”
“已经根除了毒素,现在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无恙了!这次五石散的事,还多亏了他帮忙呢!”
“他?”乐正珺赶紧绕到虞清崖身前抬头质问,“你让他去投这五石散去了?”
“嗯!这小子真会演戏!在兴安荣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多无能保护不了卫铃兰,还说绝对不会怀疑他大哥是个会结党营私的人!两兄弟玩儿了一夜可尽兴了!”
乐正珺长大了嘴巴下巴都险些要掉了,虞清崖看她这般惊讶,笑道:“怎么,意料之外的事,很难接受吗?”
乐正珺闭起了嘴,摇了摇头,“罢了,反正也是他的报应……”
她只是没料到,虞清崖竟然会这么狠,对兴安荣下了这种恶毒的药——这与兴兆雍比起来,还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
“这次是一箭双雕,替你们俩报了仇,不是挺好!”
“好是好……若是让萧氏的人知道这背后是你们动的手可如何是好?”
“首先,他们怀疑不到我们!”虞清崖笑得坦然,“而后,即便他们怀疑兴安韶,在兴安荣这个人的性情看来,他也不敢再做报复。因为,他理亏在先!”
“看来,千玉恒对兴安荣所做的了解,都已经尽数汇报给你了呀!”
乐正珺一挑眉,斜眼看着他,“太子的事,就别多搭理了,我只要你们保护好卫铃兰就行!另外,多半明天加上兴安沛的证据,我哥身上背着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应该就可以彻底被洗清了。我今天得去找兴安泽,让他帮个忙,把齐家的事解决了才好!”
太子府中,萧氏的主要人物聚集一堂。
而唯独他这个太子,却不见踪迹。
萧嫦芸面如土灰,她这辈子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