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凌说:“你们军阀争斗,不过是谁上位而已;但是阶级争斗,就是不死不休啊!”
岑梧山说:“是啊!军阀争斗,比的是谁更为宽厚。你太计较,大家就没有人跟着你了。所以大军阀都很宽容,北方的张大胡子,我们南方的德邻公,都是如此。”
强邻说:“嗯。你这个说的是对的。太平天国内乱就是互不相容。”
岑梧山说:“这帮人做事,就是太平天国。如果不是火器世代,他们真的能够还在广西发起一个安那其的乌托邦国家。”
强邻问:“你也知道乌托邦么?”
岑梧山说:“这是当然的。革命者总是讲解乌托邦社会。我们当然知道,但那个无阶级,无层次,无家庭的三无社会,听起来就是天书。比太平天国还不靠谱。我们陆老帅、德邻公都是反对的。”
强邻说:“一个人眼中的毒药,却是另外一个人眼中的琼浆玉液。有多少人喜欢乌托邦?”
岑梧山怔住,想了一下说:“有很多人对社会不满,对自己的生活不满。但是他们大多数通过正路谋到。但眼下这些人不肯低身事人,却能跟随传教士一样的安那其革命家。就是梦想着天堂的人,你说能有多少人?”
强邻说:“如果不被镇压和管制,他们的主张能够有多少人支持?”
岑梧山想了一下说:“自由自在地讨论,慢慢人就会多了。他们的主张符合穷人的心思,穷人总是多的。”
强邻说:“要命的是,穷人总是多的!现在是火器世代,掌握火器的是穷人的话,我们就都活不得了。”
岑梧山说:“这是对的。我们对穷人是讲究慈善的。但穷人对我们,只有仇恨。这里是西江上游,但我最早是去东江剿匪,追缴过古大存,彭湃他们。你看他们把那里的富人整的,没有丝毫做人的尊严。如果这些人不杀,就没有办法建立秩序。”
强邻要求去见见黔军代表。
岑梧山说:“好吧。你见见也没有什么。”他领着强邻和丁在君两人去许宗武许继能旅司令部,看到两个谈判代表还在那里等待。
许旅长也没有管这几个代表,继续安排进军贵州的计划。
贵州现在是周西成周世杰的地盘。
周世杰也是年轻的下级军官掌权,与桂系交好,服从岭南总管李济深的领导。
他的人马主要是集结在贵阳和贵阳以北的铜仁到遵义、毕节等府城。
但是贵阳南部,他的驻军没有多少。贵阳南部门户都匀府、还有都匀府西部的兴义府、都匀府东边的黎平府,都不是他的传统地盘。
徐旅长给强邻等人解释说:“因为桂黔关系好,这里没有多少周世杰的部队。都是地方民团的武装,可是这些武装敌友不分,他们坚持收编农军的余部。”
强邻问黔军代表说:“你们为什么要接手这些人,他们可都是要闹革命的。”
黔军代表说:“谁不是闹革命呢。我们周大帅也是国民革命军,这些农军不过是要建立一个农民委员会而已。能与我们差多少?况且人家认输了,投了我们。我们已经答应了,再交给你们,算什么?”
强邻问:“你们周长官是什么态度?”
黔军代表说:“这事情总是要卖一个面子给我们黔军的。周长官也是赞同收编,严加管教。如果有大头领,也由我们黔军给予管制。这是卢涛卢寿慈大帅的意思。”
强邻说:“我明白了,这些人跟你们关系不错,上面还有人要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