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文之离开之后,封逐月也不知道这一日的上午自己究竟是如何磨过去的。她面上虽然已是一副恢复得平静的模样,可是内心的浮躁,却又哪里是别人能轻易看透的?
等到中午,封逐月在屋中用过午膳,却是一副十分无趣的模样。她面上虽然依旧装得一副平静模样,但是心中却是始终烦躁的很。她面上越是装得平静,心中却更觉有种沉不住气。
然而心情烦躁的人却并非只有封逐月一个人。守在封逐月身边的丫鬟锦瑟面上虽然也是和平素一般模样,心中却也是一并烦躁的很,只是丫鬟锦瑟却是比封逐月更能沉得住气。而封逐月自顾不暇,倒是也不曾发现那丫鬟锦瑟身上有丝毫异常。
锦瑟这人本就是个话少的,封逐月心中若是烦躁,却是眼里什么也容不下的。
“锦瑟,你下去吧。”封逐月半窝在榻上,对着站在一旁的丫鬟锦瑟随手摆了摆手。
后者面无表情地遵循封逐月的命令下去,一句话也不曾多说,而屋内于是独剩下封逐月一人,也是这个时候,封逐月在松了一口气之后不久,又顿时更感心中的那股浮躁仿佛更甚。
封逐月自觉自己其实算不得是个十分聪慧之人,她重生至今虽然步步为营,然而却也遇到许多艰险困难,清姨娘似也算不得如何厉害,她想要一口气弄垮清姨娘却也并不容易,尤其封询的心实在太偏向清姨娘了,而她也因为曾经高估了自己在封询心中的地位,又遇到了不少挫败。然而她至今碰壁不少,也曾一整日说不出一句话,整宿睡不着觉,仿佛闷着一口气一般难受。如今她却不知道,赫连文之究竟又有什么值得她如此。
“赫连文之……赫连文之……”封逐月却是在嘴边小声将这名字念了两遍,心中已经说不出是如何感觉。想要再不去想那少年的模样,却发现那人的脸好似早就在她脑海中刻了下来一般,怎也忘不掉。她方才晓得,自己到底还是在赫连文之身上投以了太多的注意,于是已经不知不觉将那人的模样刻在了脑海之中。有他笑的时候,时而温柔,时而不屑一顾,时而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蛊惑……这人哪怕只是一个笑容,都仿佛带着前般的变化。她越是和他接触下来,越发晓得那人的不同凡响,心中越发忌讳,最后却终究忍不住……仿佛受到蛊惑一般,等到自己再回过神来,一切却似是已经晚了。
然而,封逐月所需要担心的事情却并非是赫连文之。只不过,她如今已经再没什么线索,慕云仙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免不了也是清姨娘算计好的。这段时日清姨娘那儿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更觉像是在预谋着一场算计。
可是……封逐月又是一想,却是不觉摇了摇头。
其实赫连文之已经将他所知道的事情告诉她了,他对她而言,又还有什么用处?他们之间只剩下一场交易。为赫连文之取得那样他想要的东西,那是封逐月和他之间的交易,完成的时间却并非现在。
而封逐月虽然不敢触怒那赫连文之,但是两人之间却也是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不是吗?不,应该说他们之间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不是吗?
她轻声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和赫连文之之间的关系本来再是清楚不过,可为什么她却是到了现在才恍然看明白?她自以为自己对这一切本来是清楚得很,却再骤然回过神的瞬间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失去掌控。
好在,悬崖勒马,现在回头倒也不晚。
封逐月轻轻摇了摇头,在心中冷笑了一声,封逐月啊封逐月,天下之大,一个赫连文之罢了……
却是这个时候,却听着窗外传来一阵银铃似的清脆笑声,封逐月当即一愣,立刻站起身来。却看屋内已经满是白色的烟雾。烟雾环绕,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幽香,那般香味闻着却像是一种不知名的花香,闻着却是叫人觉得十分舒服,当下少了几分戒备。但听着那声笑声,封逐月却是已经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当下怎能不戒备起来。
她这才起身,却听着银铃似的笑声越发靠近,而一阵烟雾缭绕之中,封逐月却是一眼看出一抹朝着自己走进的身影。
她当下微微眯了眯眼,顺势从枕边取出那把细长的马鞭缠绕好藏在了宽大的外袍袖中。
“封逐月,听说你今日惹我兄长生气了,你好大的胆子。”却是听那声音宛如天籁之音一般,而赫连敏兰一番话中满是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
封逐月不语,只下意识往后退却一步,却也不曾逃开,却是因为晓得自己要从这赫连敏兰手中逃走,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敏兰小姐大驾光临,不知又有何事?”封逐月面无表情地缓缓开了口道。
四周的烟雾也是过了许久才缓缓褪去,烟雾消散,却看一个一身白袍的少女正端坐在封逐月先前半躺着的那张榻上,只是封逐月在听到窗外传出赫连敏兰的声音时便已经退到别处。此时此刻,两人一坐一站,封逐月本是这屋中的主人,却是满脸戒备的站在一旁,倒是那赫连敏兰,一副惬意模样坐在封逐月的榻上,还顺手在封逐月那张榻上的枕边轻轻在这抚了抚在那拍了拍,笑着:“看来大小姐还挺惬意。果然是好大的胆子,你只怕还未曾见过赫连文之那人的手段,你今日触怒了他,他日后免不了要让你受一通折磨。”只听赫连敏兰那话中满是笑意,语气中却又带着一种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