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在她的面前,却又从未真的表露出半分异样!然而,最可怕的却也是这一点……因为封逐月在表面上越是平静,她内心预谋的计划只会更加阴暗狠毒!听荷心中如何能不害怕?可是害怕又有什么用……
丫鬟听荷始终半是低着脑袋,等她再度抬头,却是目光一下子便对上了一双平静却带着冷冽目光的眼。
那是封逐月的眼睛,清澈美丽,可以让人从那双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而此时此刻,丫鬟听荷通过这样一双眼睛看见了此时此刻的自己。她看见自己小心翼翼而带着惶恐的面容,却也看见了封逐月此时此刻半勾着的笑。
那是一个淡淡的,浅浅的,仿佛不带丝毫感情的笑,却包含着一种天生的灵动可爱。也是这一刻,听荷才恍然想到,眼前的封逐月也不过才十岁罢了!天啊,十岁罢了……
十岁的封逐月,为何却已经如此可怕?
一场大病而已,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听荷的恐惧表露于面上,让她内心深处此时此刻的卑微也就此暴露于封逐月的眼底,她就如同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可怜一般。而封逐月对她并不会产生丝毫同情。
曾经将她置于万劫不复的人,眼前之人就是其中一个啊。
封逐月不会忘记自己前世所承受的仇恨和不甘,她忘不掉,一点儿也不可能忘掉,可是此时此刻,她嘴角的笑意更甚,她就像是一朵开在悬崖峭壁上的花朵,她的笑容之中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高傲和孤独。
听荷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又在轻微地抖动着,她在心中暗叹着,封逐月……难道她真的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封逐月吗?
“你在想什么?想我为什么和从前已经大不相同?想我到底还时不是从前那个封逐月?”封逐月一字一句缓缓开口说着。语气那样平静,却轻而易举将眼前之人心中的那点心思说了个清清楚楚。
听荷下意识猛地往后一退,她面上此时此刻已经不知道是慌张多一些还是惶恐多一些。
“你要退,又能退到什么地方呢?”封逐月缓步朝着那丫鬟听荷走去,后者只觉得心中猛地一颤,下意识便往后退去,而她但凡往后退却一步,封逐月便要向前一步。封逐月轻声笑着:“听荷,你以为你又能退到哪儿去呢?”
她嘴角的微笑,美丽而刺眼,那张模样分明清丽脱尘的让人惊艳,在听荷眼中却是沾了鲜血的屠刀一般可怕。可惜她再是往后退却,却永远也不可能逃出封逐月的势力范围。她在封逐月面前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封逐月小声责问一句,她还敢会顶十句的时候。她觉得心底竟然生出前所未有的害怕,她曾经以为自己对封逐月已经表现的太过于畏惧了,然而直至此时此刻她才知道,自己居然这样害怕封逐月……
她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平静一些,可是她冷静不下来,一步步往后退去,直至她后脑勺重重撞到墙上,她觉得脑袋上猛地一疼,可是她一抬起头对上封逐月的眼,她甚至顾不得脑袋上的疼痛。她当即跪了下来,身体依旧打着哆嗦。
封逐月居高临下地往她身上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这般处境实在让人觉得可笑。如果丫鬟听荷在她面前不曾露出如此慌张的模样,封逐月还是有些心思在和她玩一玩那猫捉老鼠的游戏。可惜,她哪怕新种族再是害怕,也不该这么快就露出这样一幅恐惧的神情啊!她难道不知道,她越是害怕她,越是心虚不已,这个游戏就越发不好玩了吗!封逐月的目光却也落在听荷的那双手上,继而微微眯起了眼,笑着:“听荷,你的手怎么了?来,让我看看。”
封逐月说着,居然是半低下身子,继而又要伸手去捉听荷的一双手,后者吓得赶紧就要将手缩回去,然而封逐月并不打算如她所愿,封逐月一只手便狠狠捉住了听荷的一双手,指甲狠狠嵌在了听荷双手的皮肤里,听荷发出轻微的一声惨叫,却像是怕极了封逐月,不得不赶紧闭上嘴。而封逐月面上却是轻声笑着:“听荷,你上次打翻了我生母留下来的茶杯,我还没有罚过你吧。”
那一字一句,依旧是平静如常的语气,丫鬟听荷却觉得自己仿佛要窒息一般,而封逐月紧紧握住她的双手,重重的力度捏得她发疼,嵌入她皮肤里的指甲,留下一道道弯牙形状的痕迹,她强忍住疼痛,求饶道:“小姐……奴婢不是有意的,小姐……”
“你怕什么。”封逐月却是又发出堪堪一声轻笑,语气中满带玩笑地说,“我方才不过是逗你玩玩罢了。听荷,那虽然是我生母留下的东西,但你到底陪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我怎么舍得罚你?我那时候没有罚你,现在也同样不会罚你。我只是奇怪,你我之间本是姐妹一样的感情,可是你在我面前怎么会如此害怕,如此胆怯?到仿佛我在你心中不是姐妹一般亲近之人,反而是你的敌人。你说说看,你这样的举动,让我如何不会心寒?”封逐月说完这话,继而居然是发出堪堪一声轻叹,似乎带着无限感伤。丫鬟听荷不会从封逐月的那番话中听出封逐月真正的感伤,她只觉得封逐月那话是故意戏弄于她,封逐月不过是想看她此时此刻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模样,只因为她恨她!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请小姐原谅奴婢。从前的事情,奴婢做错了,奴婢现在是真心悔改!小姐,奴婢从前也不过是被听竹所带坏,小姐……你原谅奴婢吧!奴婢受不了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