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奴婢……”听荷只觉得心中更有一种麻麻的感觉,却也不敢打断封逐月的话,她发出哽咽支支吾的声音,却又不得不将那声音尽数咽下去,因为她怕打断封逐月的话会引起封逐月的勃然大怒。
四下的气氛却骤然变得极是诡异。封逐月却是在心中轻蔑地笑了笑,才又继续道:“那家小姐的性子很是怯弱,身边的嬷嬷却是个极其严厉的主,那时候那小姐年幼,也曾经恨透了那嬷嬷,可是她却也清楚自己在家中根本没有半分地位,她身边的管事嬷嬷虽然对她极其严厉,却也是为了她好,只是谁人都不曾想过后来她身边的管事嬷嬷得了重病,被她家一位管着家事的姨娘送了出去,其中的事情那小姐早就既不清楚了。她身边本就只有那以为嬷嬷和两位丫鬟,嬷嬷得了重病,离开那家之后会如何,这一点是谁人也不知道的,但是自此之后,那小姐便只有与身边的两位丫鬟相依为伴。那小姐性子极其单纯怯弱,对着那家别的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是客客气气不敢表露出半分失了礼数的地方,却不知道自己早就是那家一个天大的笑柄,府中上下没有任何一位婢女和仆人怕她,她虽然有嫡出大小姐的身份,却其实什么也不是。她身边唯独两位丫鬟陪在她身边,也是如此,她对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两位丫鬟十分感激。”封逐月缓缓说着,忽地抬起头来,她说的那段故事仿佛是一个十分温暖人心的故事,然而此时此刻,她平静的语气中却带上了激动,继而更看她一双眼中居是露出道道寒光,那般寒冷的目光,犀利如同刀刃一般,仿佛可以在无形之中取人性命。
一旁的听荷并不知道封逐月到底要说什么样的故事,但是她仔细听了封逐月说的每一个字,那个故事分明就是说的封逐月自己……可是,却似乎又有什么不同。她只觉得心里仿佛被万千虫蚁啃噬过一样,恐惧早就占据了她内心大部分空地,但封逐月的眼神总是随时给她一种下一刻她就会被眼前之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感觉。她不要像是听竹一样!谁知道那一日封逐月是不是故意先将封家二小姐送的糕点给听竹试吃的呢?封逐月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封逐月了,眼前的这位少女是如此的精明啊!
封逐月的目光在听荷身上扫视了一眼,看着她的目光中已经全然被茫然和恐惧代替,封逐月却并不觉得如何喜悦,但是她很好奇,眼前的人究竟能将这种痛苦忍耐到什么时候,又能忍耐到何种地步!
“故事还未结束。”封逐月再度开口,目光不再看向那丫鬟听荷了,她嘴角却勾起一道轻蔑的笑,“那小姐就这样挨到了自己十五岁那年,从小到大,十五年的时间里,她的性子越发怯弱,她在众人面前更是卑微无能。而她身边的两个丫鬟却是一直跟随在她身边。那家小姐的身体并不是太好,还曾经在十岁那年生活一场大病。”
她说着,突然顿了顿。
而一旁的听荷也顿时只觉得自己整个心脏似乎也一并停止了跳动。
因为此时此刻,她已经完全确定了一点,封逐月说的这个故事,的确是……
“十岁那一年的那一场大病,她也算是好命才能挨过。也许是上天怜悯吧。她平安存活到了十五岁,但是这家这位嫡出大小姐在这家的地位却自始至终连那些庶出小姐都比不上。她自己本身也是怯弱无能不知争取,她身边的丫鬟告诉她‘诸事其实都不过是一个忍字’,也是如此,她再是遭遇百般委屈屈辱,她都只得硬着头皮忍下。却谁也不知道,她十五岁那年,却被一位小侯爷看上。那侯爷外表俊美无双,更称得上人中龙凤之人。她也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会遇上如此好事。她虽然是嫡出大小姐这般出生,然而从小到大她所过的日子都不算好,她本身也并非如何出众之人,那家有好几位小姐,都是美若天仙的美人,她却是还拖着个有些病弱的身体,面色总是略显苍白,看着着实可怜的寒碜模样。但是,那确实是她一生之中最是欣喜愉快的时候。她以为所谓的苦尽甘来其实也不过如此。而她身边两位丫鬟也很是为她高兴。她以为这会是她一生的转折。”
封逐月说到这儿,又是顿了顿,她轻声吐了口气,面上没有半分表情变化,仿佛就只是在说一个故事,一个和她其实并无半分关系的故事。
而一旁的听荷却已不知自己此时此刻该是如何心情,因为封逐月先前所说的那些的确就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封逐月现在所说的那些……又是什么?她不敢去看封逐月此时此刻的神情更怕地上封逐月那双几乎可说是带着杀气的眼。但此时此刻,听荷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渍,而她身体也开始隐隐发颤。她强行忍住心中的万般感情。
“故事依旧没有结束。”却听封逐月缓缓轻笑一声,这其中稍作停顿,她继而又道:“那家小姐后来便嫁入侯府,本以为自己这一生至少是一世荣华。而在那之后一转眼便过去十二年。没错,匆匆十二年,她身边已有一子一女,她本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会继续如此,直至死去。其实人终究是有一死的,可是她没有想过死亡曾经距离她如此遥远,却又在顷刻间距离她如此近!但是她更不曾想过自己居然会死在自己曾经最是信任的人手上。你猜猜看,她死在了谁得手上呢?”
封逐月将前世的经过在脑海中暗暗回想了一番,有些东西她并未说出来,却也不需要说出来。她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