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逐月如此一想,自是不愿前去赴约。
那两个丫鬟其中一人道:“我家小姐说愿意一直等到大小姐有空的时候。”
封逐月听她这话便更加确定封暮歌这次是非要同她见上一面。便点了点头答应:“既然如此,待我有时间的时候必定亲自前往三小姐屋中拜访。你们且回去吧。”
那两个丫鬟听封逐月这么说,都是不疑有他,对着封逐月行了个礼,便各自退下了。
这事情俨然只是一个插曲。
封逐月进了屋中,俨然没将那事情放在心上。她才一进屋,却看丫鬟木玉迎了上来。丫鬟木玉见封逐月从外边回来,便上前:“小姐可算回来了。”
封逐月点了点头,听她说话语气有些不对,便又问道:“怎么了?”
“倒也并没什么……”木玉走到封逐月身边,“只是听荷一直说要同小姐见上一面……奴婢实在拗不过她。她现下的情形有些不好。”
封逐月轻声叹了口气,仿佛也未曾将这事情放在心中,只道:“从清姨娘那儿回来之事,清姨娘和老爷都未曾说什么?”
丫鬟木玉半低下头来,摇了摇头:“老爷和清姨娘都未曾说过什么。也是如此,奴婢们才遵照小姐吩咐带着听荷回来了。”
封逐月也未曾多问什么,点了点头,仿佛也没得什么问题要问了。只看封逐月这就要朝着自己房中走去,那丫鬟木玉便又急忙跟上:“小姐……那听荷那里……她吵着非要同小姐见上一面……奴婢拿她没有办法。”
封逐月轻笑一声:“那你便去同她说我已经回来了,只是我现在有些乏了,不愿见人。”
封逐月将话说到这个份上,那丫鬟便也不好再说什么,点了点头便要下去。
锦瑟站在一旁,也未曾提起要去帮忙,那木玉也未曾想过要锦瑟帮忙,很快便退了下去。锦瑟则是跟着封逐月一起进去房中。
封逐月的面上并未露出倦意,但看着却又的确像是乏了。她进了房中,便在桌边坐下,自顾自便要倒茶水喝,却发现那茶壶之中并无茶水。
封逐月的一举一动看着仿佛并无异样,但锦瑟却看出她此时此刻实际上早就心神不宁。锦瑟走上前去,亲自取了那茶壶,又道:“奴婢让人为小姐沏茶来吧。”
“不必了。”封逐月却是对着锦瑟摆了摆手,也不曾再说什么,但她语气之中已是十分决绝。锦瑟便又将那茶壶放下,却怎么看都觉封逐月身上很是不对劲,便道:“奴婢还是去为小姐沏茶吧。”
“不必了。你现在沏茶给我,我一样喝不下去。”封逐月说完这话便又起身向着里屋走去。
锦瑟心里其实很清楚封逐月在为什么事情而心神不宁,但他自然也不好开口去说那事情。再来却是,那般事情他其实也并不愿意提起。
他看着封逐月渐行渐远的背影,想到这个身影其实就在和自己如此近的距离。可是他和封逐月之间,却永远无法像是……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那种说不出的酸楚和心痛又是什么。封逐月在不经意间教会了他许多东西,欢喜忧愁之外,心痛似乎反倒成了常态。
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想要待在封逐月的身边。但是有些事情却也至今未曾发生改变。
他多么希望封逐月能够欢快一些,看着此时此刻的封逐月,他实在不知道该要如何是好。
赫连文之……
他骤然想到这个熟悉而陌生的名字,他的内心至此莫名多了几分惶恐和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怒。他想要试图将这种情绪压抑下去,却发现有些东西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便能做到。
“锦瑟,你也下去休息吧。”
里屋内传来封逐月的声音,那般平静的语气之中仿佛并不带什么异样。但是锦瑟却知道此时此刻的封逐月已经在为某个人所烦恼,为某件事情所困恼。他想要让封逐月开心一些,可是他该如何才能让封逐月开心一些呢?让封逐月变得如此的是赫连文之……
而他,他在赫连文之的面前太过渺小了。赫连文之一只手指头便能要了他的性命。他想要为封逐月出头的话,只怕还要先想想看自己的性命又会如何。
锦瑟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冷笑。此时此刻,他再一次感觉到那种莫名的无力。
当封逐月站在赫连文之面前露出畏惧的样子,他是无能为力的。他的能力虽然比起封逐月更为强大,但是却始终无法和赫连文之相比较。
他该要怎么样……
才能打破这种局面?
大概只有等到有朝一日他再也不需要畏惧赫连文之……可是那一日又是什么时候呢?他握紧的双拳已经布满汗渍。他在心中暗想着,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将赫连文之打败……可是他从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他在赫连家的人面前只怕比一条狗还要卑微。但是他从前从不敢有任何不服。他是苟延残喘低三下四才足以活到今日的。从前他未曾有过反抗之心,可是如今,他却想有朝一日能打败赫连文之……这或许是太过可笑的一个想法。此时此刻却在他心中变成了至为之坚定的信念。
他从未想过保护什么人,可是他想要保护封逐月。
“锦瑟,你还未下去吗?”封逐月的耳力极好,她许久未曾听见开门的声音,便猜测锦瑟还未下去,“对了,今日的事情……今日的事情……今日的事情十分感谢你。若非是你,今日之事不会成功。锦瑟……”
她顿了顿,声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