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究竟要问什么?”飞影道。
“我要问的是……”只看赫连文之面上虽然依旧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可他却始终是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飞影哪里看过这样的赫连文之?想来赫连文之今日的确多有异样,他却也不敢催促什么,只道:“我素来都不知道庄主也会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庄主要问我的事情想必是一件极难的事情吧?”
赫连文之轻轻咬了咬牙,只得摇了摇头:“罢了……没什么事情。”
赫连文之在心中叹了口气,若是从前,哪里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有这样手忙脚乱的时候。
飞影在赫连文之身边跟了许多年,也未曾见赫连文之露出这般神情,他在心中想了许久,不禁觉得这事情只怕与那封逐月有所牵扯:“庄主是要问封家大小姐的事情吗?”飞影这话本来不打算说出来,却是一个不留神便脱口而出。但话既然说出来了,他也不曾打算收回去。
赫连文之显示一愣,却是无从反驳,只得轻轻点了点头。飞影见此状况,又问道:“是否还与敏兰小姐有关系?”若是这样,想来还是因着方才那事情。
却看赫连文之轻轻摇了摇头,继而才又冷声道:“的确和封逐月有些关系……不过和敏兰并无什么关系。”
“庄主,请说。”飞影也是从未见过什么让赫连文之为难至此的事情。却看赫连文之眉头微皱,却始终都是一言不发,想来那事情或许真是什么天大的难事。
飞影站在原地愣了许久,看着赫连文之面上装得一副镇定的样子,却也不好说些什么。赫连文之摆了摆手:“罢了……我不想问什么了。你下去吧。我也该走了。”
赫连文之说完这话,却是猛地转了个身,只给飞影一个后背,飞影想着赫连文之这般举动像是恼了?可他哪里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惹恼了赫连文之。想来赫连文之这人的性情虽然复杂,却也并非真的反复无常。但是今日这事情……他却是实在不明白。他只知道这事情与那封逐月有关系,他却也未曾觉得那封逐月有什么特别之处。反而是他先前还看见封逐月同那锦瑟靠在一张床上……这事情却是叫他有些不解又烦躁。这种没来由的烦躁他也是一样说不清楚。大概凡人便是这样,总会有些无端端便觉得烦躁的时候吧?而赫连文之纵然强大的不似凡人,却到底还是普普通通的人啊。难道赫连文之就不能有无端觉得烦躁的时候吗?如此一想,事情便也简单了。
飞影应了一声,这便离开。顷刻之间,四下又是一阵寂静,只剩下簌簌之恍然觉得眼下这般场景实在有些熟悉。他在心中嗤笑一声,随后却是缓缓闭上眼睛。
他从未有过这样心烦意乱的时候,仿佛有一千字一万只蚂蚁在啃噬着自己的五脏六腑。想来这样的情况真可谓前所未有。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这种说不出来的痛苦不堪。而这一切,竟然都只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封家嫡女。
赫连文之缓缓睁开眼,此时此刻,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想来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会越发想要得到。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更加渴望得到那个人……
还从来没有赫连文之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他深深叹了口气,再一次缓缓闭上双眼。此时此刻他自以为已经渐渐平复下来,然而他的双手却已握成拳头。冷风簌簌,他掌心却已布满汗渍。不过多时,他又不自觉想到赫连敏兰先前说的那些问题,想到赫连敏兰满是讽刺的笑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底竟真的生出一丝慌张害怕。
他还从未尝试过求而不得的滋味。故而他从未有过这样的顾虑和惶恐。他曾经经历过生死,却也未曾好怕,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那样的害怕,那样的惶恐……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有皱紧的眉头无一不在提醒他此时此刻的自己竟然惶恐到了如此地步。
即便再过去多长时间,如果那个人始终不会喜欢上他,那么他会如何?就像是赫连敏兰说的那样……索性将那个人毁掉吧?
他猛地睁开双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冽。
月光下,少年绝美的容颜被那清冷的月色照耀得更加惊心动魄,然而少年周身却是带着一种慑人的威迫。甚至该说是杀气……
“终究也不过如此?得不到就毁掉吗?赫连文之……这就是你的喜欢?这样的喜欢……”
这样的喜欢,自然不是常人所能承受得起。也难怪封逐月从一开始就唯恐避之不及。
赫连文之缓缓开口,轻轻吐出几个满带着嘲弄的字眼:“若是如此,还谈什么喜欢?”
这样的喜欢……算什么喜欢?
***
封逐月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她白日里素来醒得很早,前些日子开始她便每日都要早起然后跟着锦瑟一同学习武艺,一连着数日下来,天气虽然越发寒冷,封逐月却也未曾倦怠。这一日封逐月却是醒来的比之平素还要早些。屋内还是一片灰蒙蒙的,唯独几点光线透了进来,想来这外边的天色一样还是只有些许光亮,再过些时候却也只怕不见得会好。封逐月醒来之后便立刻从床上起来。这却已是她这些时日中无形之间养成的习惯。只是这****醒来的时间格外的早,只怕是院中的丫鬟都还未醒过来。
封逐月暗想着自己昨夜却是睡得极好,这样的好觉对她而言其实半点不算多数,也是如此,封逐月这日清晨一觉醒来便十分欣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