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姨娘伸出十分无力的双手紧紧捉住封询的袖子：“上次那事情……我知道我再说什么老爷也不会相信，但若是可以，还请老爷代我怕向逐月致歉……”
封询听到这话只觉得心情更为复杂，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现在提那事情做什么。你眼下这样……”封询说着说着，却是说不出话来了。
“我眼下这样……都是命。”清姨娘缓缓抬起头，只看她面目悲怆，却又仿佛真的已经认命：“这一辈子能与老爷在一起已经是我的福分。能够遇见老爷也已经是我的幸事……我现在唯一放不下的事情……一来是我方才说的那件事情。我知那事情给逐月带来了很大的影响……大小姐从小吃了许多苦头，我知道老爷也心疼她，不用我说老爷也会好好照顾她……可是我曾经答应代替老爷好好照顾她……日后我却怕是要失言了。”
封询面上一愣，也未曾说话，却觉自己内心越发沉重。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时此刻，封询又能说什么呢？
清姨娘道：“老爷……妾身实在不想要在死后给逐月留下那样不好的记忆……我却也不奢求大小姐原谅。那事情我说罪不在我，可是那样的解释我知道无人会听，我也知道逐月是断然不会原谅我的……这也是我现在的心结……除此以外，我希望我若是去了，老爷能好好对待妙之……妙之这丫头很是听话，但少了生母……她日后的日子……”
“你这都说的什么话。”封询却听清姨娘这些话越发像是临死前吩咐遗嘱，“妙之也才十岁出头罢了……”
“妙之同大小姐一般年岁，若是实打实算，小了不到半岁的样子。再过些时日，今年过去，很快便是大小姐生辰，再过些时日便是二小姐生辰，再过不时便是妙之的生辰……等到那个时候，却不知道我还……”清姨娘如是说着，话还未说完，又是重重咳嗽起来，又是几次咳嗽出血来。
封询看着这就发生在自己面前的事情也是不禁愣住。
“到底是什么病……竟然如此严重？”封询本来还不相信清姨娘病重的消息，眼下亲眼看见，自然不会不信，这才想起问她到底是什么病。
“……老爷……算了……这病只怕是治不好的。这是命。”清姨娘很是悲怆道。
“这……”封询听她这么说，心中的感情更加复杂几分，“清儿……”
清姨娘听封询对她的称呼又如同从前一般，想着封询终于真的放下戒备。只是清姨娘眼下这般病重模样却也并非是装出来的。这全然亏得慕云仙给的那丹药，若非如此，她哪里装得出这般以假乱真的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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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封逐月屋子却也听到一些消息。
“小姐，听说说慕云仙小姐亲自去的秦姨娘那儿，后来老爷真的跟着慕云仙去了清姨娘那儿。”丫鬟木玉说着，想到什么，“小姐，你说清姨娘真的会得了重病吗？”
封逐月微微眯了眯眼，心中暗想着既然慕云仙都亲自出手了，显然这又是清姨娘和慕云仙的诡计。慕云仙在名义上是清姨娘的干妹妹，她去请封询自然没有什么不妥，慕云仙背地里却是神秘莫测，清姨娘先前下毒的毒药只怕也是从慕云仙这儿的来，那慕云仙那儿说不定还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未可知。清姨娘怎么可能真的重病？自觉告诉封逐月这绝对不可能，这绝对只是一场骗局。只是有那慕云仙在，事情必定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到时候封询自然会心软。难怪清姨娘这些时日里一直没有动静，想来还是在等着这慕云仙。这一点却是封逐月未曾猜测到的。她起初一直忙着找到慕云仙，为此还不惜和那赫连敏兰打赌，却哪里晓得峰回路转，这慕云仙自己又回来的。想来赫连文之又会不会是早就猜测到这一点呢？封逐月仔细想了想，觉得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也许正是因为赫连文之早就猜测到这慕云仙一定会自己送****来……
如此一想，封逐月却是轻轻咬了咬牙，竟也未曾听清楚那木玉方才问的问题。
那木玉看封逐月整个人仿佛有心事的样子，正要开口说话，却是丫鬟锦瑟道：“木玉，你先下去吧。”
此时此刻，锦瑟就站在一旁，锦瑟素来沉默寡言，而今开口，却叫木玉吓了一跳。只是木玉和锦瑟同为丫鬟，她本不需要听从锦瑟的吩咐，却是鬼使神差点了点头，这便下去了。屋内当下就只剩下封逐月和锦瑟两人。
封逐月未曾问起过锦瑟上一次出去又是为了什么，而眼下锦瑟却想到自己那时候去赫连文之那儿那件事情，道：“看来清姨娘一直都在等着慕云仙。”也就是说，慕云仙果然就是一直在清姨娘背后出谋划策的人。
封逐月这才回过神来，她点了点头：“当然是这个慕云仙……”只是封逐月从前也难免有些疏漏，未曾料想慕云仙本就是迟早要回来的。只因为清姨娘束手无策的时候，她也唯独请这慕云仙来。其实清姨娘若非要请封询去她屋中见上一面也绝非难事，封询这些时日虽然一直不肯见她，清姨娘若要用这种苦肉计只怕早就用了，慕云仙到底只是清姨娘的干妹妹，清姨娘可是有女儿的，她若是真的性命垂危，去找封询的便该是封家的四小姐，何须要那慕云仙出面？这背后的文章只怕真的就是封逐月猜测那般。
如此一想封逐月冷声笑了笑：“看来我还是低估了那慕云仙的手段。只是这手段也算不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