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和大小姐在屋外,秦姨娘一个人在大厅呢。身边也只有两个丫鬟,其中一个是秦姨娘自己身边的人,另一个丫鬟却是个木头似的,是大小姐身边的人。姨娘也见过的……那人……倒也没什么特别的。”那丫鬟这么说着,却又不禁想到什么端倪,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清楚。她说的那个像是木头似的丫鬟说的正是丫鬟锦瑟,那锦瑟一言不发给人的感觉的确像是木头似的,只是若说她有什么特别,她似乎又未曾在那锦瑟身上察觉到什么。思来想去,觉得那丫鬟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是封逐月身边的人罢了,“想来大小姐对秦姨娘不放心,只是多一个丫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清姨娘对那丫鬟说的事情倒也不在意,她眼下只在意秦姨娘一个人在屋外的事情,她微微眯了眯眼,似随口说道:“不若跟她说我已经醒了。叫她进来坐坐吧。”
“姨娘想要……想要见她?”她只当清姨娘是根本不想见那封逐月和秦姨娘,却哪里想到原来不是。
“秦姨娘在外边等了那么久。我眼下已经醒了,不如让她进来吧。只是……”清姨娘勾起一丝冷笑,“只是我现在身体不好,不想见太多人。外边既然只有秦姨娘,便只叫秦姨娘进来就是。”
那丫鬟倒也明白了清姨娘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只管领命去了。
此时此刻,外边却依旧在下着鹅毛大雪。
临近年末事情自然也便多了起来,封家虽然没有清姨娘管事,但封询尚且还在封家,该做的事情下人一样也不敢耽搁,府中上下俱是一片忙忙碌碌。却唯独一处十分清闲,甚至可说是冷僻。
“兄长这几日看似清闲的很。”赫连敏兰笑了笑,环顾四周,目光又落回赫连文之的身上,“只是……兄长这儿虽然清闲,兄长心中却只怕浮躁的很。”
“我又有什么好浮躁的?”赫连文之缓缓抬了抬眼,他面无表情的面容上却是露出一丝复杂感情。
赫连敏兰笑了笑:“虽说清闲,却也忙碌。听闻你这些日子都在为封家的那些姨娘们看病……兄长什么时候真的改行做了大夫?再则,这偌大一个北国,这般富裕的封家还愁找不到大夫?分明是如此无趣繁琐之事,也难为兄长了。可是我却又觉得兄长你似乎并无任何不满?莫非反而乐在其中了?”赫连敏兰一番话处处都是讽刺。
赫连文之却仍旧面无表情,仿佛根本不曾将她那番话听了进去,却道:“的确是些无趣琐碎之事。之事所经历之事越多,偶尔看看这些琐碎无趣之事,倒也没什么……”他徒然哀叹一声,“只因为这般平静的日子,也未必能够长久。”
赫连敏兰先是稍稍一愣,随后才又道:“是啊……终究不能长久。”她微微皱了皱眉头,“那兄长……这些时日里可是想清楚了?”
“想?想什么?”赫连文之反问道。
赫连敏兰轻轻咬了咬牙,却是将心中所想又吞回独中:“没呢,没想到什么。”
赫连文之却是柔柔一笑,赫连敏兰道:“兄长不觉得无趣吗?在这里耗下去?”
赫连文之笑了笑,却是未曾回答。赫连敏兰又道:“罢了……我知道我说什么也没用。从前我还从不知道兄长你也是如此固执的一个人。不过真的说起来,我真不觉得那封逐月像是只有十来岁的样子。不单单是因为她的心思剔透,也是因为她有时候在无意间流露出的眼神。我觉得她并不寻常。但是这种不寻常我终究也说不出来……我从前太过轻看她了,却又唯恐如今高看她了。但无论如何……我……”
赫连敏兰说了许多话,但无非只是一个目的。赫连文之轻声道:“封逐月……的确不同凡响。不过这都无所谓。”
赫连敏兰皱了皱眉头:“敏兰说了那么多,其实还不是为了兄长着想。只是我每日都要来说这些话,你却只怕一样不会听进去。敏兰不擅长猜测人心,故而敏兰实在难以猜测兄长的心思。罢了……不想猜了。”她虽然这么说,隔日只怕又要将一样的事情重复一遍。若是别人只怕早就烦了,她却没这个自觉。那赫连文之却也一样不曾觉得烦躁似的。却更像是根本未曾将赫连敏兰一番话听进去。
他微微眯了眯眼,又复而睁开眼睛,他的面容上依旧不带一丝感情,真是让赫连敏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许久,却听赫连文之轻声笑了笑:“你每日都与我说这些话。我倒也知道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
“兄长觉得我多话是吗?”赫连敏兰轻声叹了口气,“我只是不知道兄长所做之事又有什么意义?封逐月的话都放在那儿了……她的态度更是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我真不知道兄长怎么会在她面前如此低微起来?”赫连敏兰说着说着,倒也不禁意识到自己这话不妥,赶忙闭上了嘴。
赫连文之却还是听了个清楚,却是未曾回答。赫连敏兰又道:“更不知道那清姨娘又是何方神圣,我不知她和封逐月之间的恩怨,却能察觉到那封逐月是恨那清姨娘恨到骨子里的。我曾经说愿意帮她杀了那人,她却又不肯。她虽然不肯,却也不像是心怀善心……说到底,那封逐月的为人可不也一样古怪的很?不该说她善,却也未曾见她做什么坏事……我竟看不出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也不知道是否我将她看得太高了……”赫连敏兰说完这话又笑了笑:“赫连文之,你说她生在这般寻常人家,为何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