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又已是从前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面容上也已是没得一丝感情一般。少年眉间也并无半分不适,他的目光也依旧如同平日那般平静,远处天空的大雪依旧下个没完没了,赫连文之不禁开始觉得有些烦了。这样安静的日子,偶尔也会被这样的不平静打破,所以他其实半点也不稀罕。
先前所有的疼痛,眼下也已如同方才那一场梦境一般。他已经习惯了这身体偶尔的反复无常。总归到了最后便又一切安好。胸中却顿感一阵火焰一般滚烫的热气正在上涌。下一刻,少年已低下身来,再抬头嘴角却已经满挂着血丝,而地上竟是多了一地鲜血。白茫茫的雪,鲜红的血。赫连文之稍稍愣了一下,复而皱紧了眉头。
他缓缓抬起手,少年修长的指节匀称的仿佛静心雕刻出来的一般,远处的寒风吹来三两点雪花落在他掌心,很快便化作了冰水。他身上虽然一身的虚汗,掌心却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一道内力却被他运于掌中,很快将冰冷的掌心变得灼热起来。只是赫连文之却明显从中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发现心脏处又开始传来隐隐的疼痛感觉,而运于掌心的内力也变得十分稀薄,仿佛他一身的功力都在渐渐消散,渐渐不知去处……
他轻轻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从前虽然也偶尔会有这样的情况,却也未曾……
赫连文之轻轻叹了口气,正是这个时候,远处却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音。
“谁。”赫连文之缓缓抬起头来,却看一个一身碧绿衣裳身形好似十五六岁的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院中,又从不远处缓步朝着自己走来。那人的脚步声音本是极轻的,赫连文之却是听得十分清楚,心觉来者不是那么简单。但若是寻常时候,他也不至于将那来人放在眼中。却哪里知道那人来的倒也真是时候……
眼下赫连文之竟觉得掌心没有一丝力气,内力尽数褪去,手掌中的热度也尽然消散。那人的脚步却越发逼近。
赫连文之所住的院外却本是有人把守的,这人是如何进来的呢?赫连文之未曾叫人进来,这里便本来不该有任何一人存在,这人若不是有极好的武功,又哪里进的来?可是这人便是又再好的武功,想要进来这里,只怕也不能这样优哉游哉。那人的脚步却是极轻又极是悠闲。等着那人再走的进一些,赫连文之倒是将那人认了出来。
只看来人看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模样,一身碧绿色的明媚袄子穿在身上倒也半分不显得俗气,反倒是承她肌肤如雪一般白皙,那身袄子也不是寻常的袄子,做工是极是讲究的,上面绣了繁琐的花纹又绣了暗纹,布料也是最好的,但这般颜色本就不是寻常人穿得出来的,那少女穿在身上却越发显得清雅高贵,再看她一张白里透红的面容好看得天仙一般。不多久她已经走到赫连文之身前。这少女天仙一般美丽脱俗,一双眼睛却是狭长上挑,微微一眯起便好似自然带了几分邪气,本是少女的天真清雅,竟一瞬间便多了几点风情,以她这般绝色的模样和气质,和赫连文之这生的绝美的少年倒是匹配。
那少女悠悠笑道:“不请自来。赫连公子不会怪罪吧吧?”
赫连文之却觉得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他面容上未曾露出一丝笑意,却道:“怎么会呢?慕家的小姐,又是亲姨娘的干妹妹。我在封家做客,你我之间倒是有缘。”
那少女听赫连文之这话,又是一笑:“原来赫连公子说话竟然如此好听。赫连公子如此会说话……看来,赫连公子全然不是我以为的那般……”那少女话还未说完却已经笑了起来。
赫连文之微微皱了皱眉头,在心中冷笑一声,却是缓缓坐起身来,一脸平常道:“来者是客,既然来了。不如喝一杯茶吧。”
看赫连文之如此悠哉,那慕云仙却是笑了笑:“赫连公子竟也是个好客之人。”
赫连文之笑了笑,心中却想这人也不知道是几时出现在这四周,又可曾看见方才……
赫连文之还在想这事情,那慕云仙却已道:“赫连公子既要请我喝茶,我倒也不介意欣然接受。只是外边到底天冷,还是进去屋中吧。”
这慕云仙本是不请自来,却登堂入室,真将自己当了贵客一般。若是从前,赫连文之早就要他滚得远远的。可是眼下却不是机会。赫连文之缓缓站起身来,虽然未曾露出一丝异样,可是心尖却时不时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倒也不似先前那般痛,却也一样叫人疲惫不堪。只是眼下如临大敌,赫连文之怎可懈怠下来?想要三言两语打发眼前这人走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可世间的事情为何偏偏如此凑巧?
赫连文之皱了皱眉头,却是带着那慕云仙进入屋中。正要进到那屋中,慕云仙一双眼却是微微眯了眯,又道:“赫连公子,男女有别,你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只怕不好?”
赫连文之听这话只觉得好笑,什么“孤男寡女”?他又不是不知道眼前这人的身份。他缓缓抬了抬眼,却是一言不发。那慕云仙看这赫连文之竟是如此高傲的做派,却又觉得这倒也符合赫连文之的性情。赫连文之自顾自进入屋中,却是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胸腔隐隐传出的疼痛。也不知是否他隐蔽的太好,那慕云仙倒也未曾察觉。
两人进到屋中,那慕云仙这便开门见山道:“今日前来,其实是有要事。”清冷的声音中满带着戾气,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