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敏兰冷冷打量着眼前之人,目光落在他嘴角鲜红的血渍上,又是一笑:“莫非是准备带着这道血迹回去见封逐月,再对她我将你打伤?我可不知道你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但你莫要以为封逐月能为你撑腰。”
“你……”赫连敏兰竟然将话说到如此难听的地步,锦瑟轻轻咬了咬牙,面上却没得一丝表情,仿佛赫连敏兰口中那些嘲讽之言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他此时此刻立在原处一动不动,目光也一刻不停地注视着赫连敏兰,竟好似半点也不畏惧眼前之人,对于赫连敏兰口出狂言的举动,他也分毫不在意一般。
“我未曾有过这个想法。”许久,他缓缓开口做出回答。
赫连敏兰微微挑了挑眉,又是冷笑道:“你会不会这么做,我可不知道。你既已经不是赫连山庄的人,我劝你见着我还是小心一点才是。我对赫连山庄以外的人可不会手下留情。方才那一掌是你自己要受下的。”
锦瑟依旧不曾开口,却已经紧紧攥住拳头
冷风如刀子一般吹起赫连敏兰的长发,她这日扎着马尾,额前有几率碎发,迎着冷风拂过面颊,她这一身打扮已是同男子无异,这么一张和赫连文之这般相似的面容,在此时此刻,仿佛渐渐与那张或冷漠或带着轻蔑笑意的影子都重叠在了一起。
赫连文之虽然素来不会说这般恶毒言语,可是赫连文之微微的一个抬眼有时候却给人以更大的伤害,只因为他淡漠的目光总好似不将任何人和任何事物放在眼中,仿佛所有的东西对他而言都卑微如同尘埃。他根本不屑于同谁发脾气,只因为他本就不将谁放在眼中。他一个轻蔑的笑容有时候都是十分难得的。他那样高高在上的姿态,虽然和赫连敏兰的做派不同,却又何其相似。
锦瑟想到自己在赫连文之的面前便总是那样的无力那样的不堪。他想到自己之所以存活至今,也全然是因着在赫连文之面前卑躬屈膝俯首称臣才换得的。赫连山庄视人命根本就是草芥一般,所有的奴仆都是些没有感情之人……而他今时今日之所以能像是一个人一样存在……这的确也要感谢赫连文之。只是,若是一开始便没有赫连文之,他今日根本不会是如此下场……他勾起嘴角无声笑了笑,强行压抑下心中如同惊涛骇浪肆意翻滚的波澜,只面无表情道:“敏兰小姐所言甚是,奴婢已不是赫连山庄之人,自然不敢奢求赫连山庄的庇佑,只是奴婢也有奴婢的本分。敏兰小姐可以诋毁奴婢,但奴婢所作所为无愧于心。敏兰小姐若是还是有什么不满,大可对奴婢出手。”
他一字一句俱是没得一丝感情没得一丝起伏。
冷风吹得他面颊泛白,嘴角的那抹血色却更是鲜艳。赫连敏兰一眼望去便看他嘴角的伤,又看他目光似是平静又似是坚毅。
她已不记得自己为何从从前起便一直看眼前这人不顺眼,而此时此刻……
“敏兰小姐有任何不满,都可冲着我来……但若是敏兰小姐伤及到封逐月的身上。到时候……”却看那锦瑟忽然缓缓朝着自己这边走来,他一面走着,一面冷冷说着,字字句句都极是清晰。话虽未曾说完,意思却已是十分明显,“到时候,奴婢也必定奉陪到底。”
“呵……奉陪到底??”赫连敏兰先是稍稍一愣,她乌黑的长发在被冷风肆意吹动着,一身白色长袍也翩翩飞舞着,这日外边未曾下雪,白日里天色却也有种灰蒙蒙一片的感觉,少女微微皱着眉头,她有着精致的绝色面容,眉眼比赫连文之更加秀气柔和,比起寻常少女却又更为英气许多,此时此刻,衣袖翩飞,她如不沾染凡尘的仙子一般,而眼前这人身然灰尘嘴角沾染血丝,两人对比之下,赫连敏兰居于这样高高在上的姿势,可是,迎面而来之人,竟也给了她无行的压力,虽然说赫连山庄之人本就素来冷淡,周身的气质也是清冷淡漠,但是眼前之人身上却是透着几分杀气。赫连敏兰微微眯起眼,此时此刻她双眼竟已充血,方才分明是她一掌打在眼前这人身上,此时此刻,她竟然反倒觉得自己被对方侮辱了一般。
赫连敏兰看着朝着自己走进之人,冷笑道:“一条狗罢了,够资格对我说这些话吗?你既然从赫连山庄离开,你本该要自废武功,你别忘了是谁留你一条性命。我打你一掌又如何?便是将你打死又如何?你在这充什么能耐?区区贱婢罢了。”
“奴婢身份卑微,自是什么也不怕。敏兰小姐觉得呢?”却听锦瑟冷冷回答,他面无表情看着赫连敏兰,又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敏兰小姐素来繁忙。敏兰小姐请便。”
赫连敏兰咬了咬牙,冷冷剜了丫鬟锦瑟一眼,冷哼一声,竟这便甩袖离开。
那赫连敏兰很快便不见踪影,锦瑟却仍旧站在原处,他这才伸手将嘴角的血渍擦去。
他素来晓得赫连敏兰的心高气傲,故此故意要激怒赫连敏兰,赫连敏兰打了他一掌,之后只怕却不会再随意出手,如此一来他反倒能放下心来。虽然如此这般做法,让他遭受了赫连敏兰的不屑……
他站在原处,低头一看,手上沾染的血渍鲜红鲜红,却竟好似春日里绽放的鲜花一般鲜艳,掌心冰冷,胸腔中却还有一阵火在烧一般难受。
许久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继而缓缓闭上眼,想着冬日过后便又到了春季,那时候不知道又会如何……
若是他一开始便不曾在赫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