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一直被凤蔓拉住闲聊,一直到晚膳也不放开。结果在帐篷里设了宴,秦默又把楚青禅拉过来同坐。四个人围着一张不大的桌子,桌上的饭菜也不如各自府里的膳食精致,但气氛倒是融洽。
凤耀也并非是扭捏之人,被凤蔓劝解的心中又豁亮了许多,和楚青禅同桌而食,反而多了几分的打量。
仔细看去,楚青禅儒雅中不失英气,礼貌中带着豁达,确实是武将家世出身的样子。但那份豁达又不似草莽,而是真正的将材之风。
而在凤耀身边随侍的丫头也从多嘴的紫樱换成了颇有心思的绿萝。眼见着这样的架势,又瞧见凤耀不时的向楚青禅看过去,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的明了。就连布菜的时候都会小声的“提醒”:“公主最喜这桂花蒸鱼,也喜欢这酒酿的丸子……”
楚青禅对绿萝报以感激的一笑,也时不时的给凤耀夹菜。凤耀并没有推让,只是吃的极少。
凤蔓自然都看在眼里,心中替二人高兴。饭后,又提议一起出去走走。
等到走出帐篷,在月色下看这雪后的围场,凤耀才发现景致竟然同来时看到的有些不同了。
先是觉得月色下湖面上的冰块反射着银亮的月光,湖水好似鲜活的一样;继而发现遍地的白雪映的月光清亮,即使不点灯笼也可以将身边的人看的清楚。
月下雪映中的楚青禅着一件墨绿色的外衫,腰间巴掌宽的银色蟒带,坠着宝蓝色的丝穗。竟然没穿狐裘,反而不见他冷似的,就连脸庞都是白皙如常,俊眉朗目,分外的精神。
只是凤耀多看了楚青禅几眼,忽地眼睛一亮,笑道:“我怎么觉得,楚公子有些面熟?”
楚青禅特意整理了一下衣衫,才笑道:“公主难道才见着我?这晚膳吃的时间还是少些啊。”
凤耀摆手道:“不,不是,总觉得以前在哪里也见过。但又不是在竹静庵。”
“公主真的不记得了?”楚青禅虽然这样问,但心中已然升起几分的欢喜。只要她还记得一分就好,只一分一毫,也足以证明自己这一年多来的往复找寻并不是自作多情了。
凤耀原本只是觉得楚青禅面熟,但听他这样回答,难道以前真的见过?可是又是在哪里见的呢?
凤耀自认脑子还算不错,低头盯着地上的白雪,一点一滴的回想。不是在宫中,也不是在铺里;好像是在……宫外?
“你是……”凤耀恍然大悟,指着楚青禅道:“那年中秋的前夜,我认错了的那位公子吗?”
楚青禅一笑,并未直接作答,而是说一声:“等我。”随即转身飞快的向他的帐篷跑去。片刻又急急的回来,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等楚青禅将那样东西双手捧到凤耀的面前,凤耀微微吃惊,却已然知道他原来对自己的心思已经这般的重了。
只见楚青禅取来的是一只狼首面具。虽然和凤耀收在府里箱子底下的那只面具有几分的相似,但仔细看来却全然不同。
原来,楚青禅正是那时凤耀在街上认错的那位墨绿衣衫的公子。当时凤耀只是失望而走,不再多留半句言语。却不料楚青禅已经情根深种,留下那只面具不说,更是多方查找过那个娇俏美丽的少女。
凤蔓见到楚青禅拿出一只狼首面具,也惊讶的瞪起眼睛,问道:“原来,表哥说刚刚返京那天遇到的少女竟是耀儿?”
楚青禅微微点头,脸虽然红了,但眼神却深深的看向了凤耀。
凤耀也看着楚青禅,心里有些慌,带点乱,但似乎又少了些什么似的。
凤蔓适时的说道:“耀儿啊,我身子有些乏累了,去早早睡了。我看你精神还好,不如就让表哥陪你再赏赏雪景吧。”
说罢,凤蔓拉着秦驸马就走。只留下楚青禅对着凤耀,脸上的笑容里带着些恳请的意思。
凤耀点点头,先迈步向围场的雪地里慢慢的走去。楚青禅自然紧紧相随。
只是独独剩下两人的时候,凤耀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楚青禅又怕冒然说话唐突了佳人,只得一前一后的随意而行。
又走了一段,凤耀看着脚下凌乱的马蹄印才问道:“为何我刚来时见你拉着雪儿跑?”
楚青禅这才想起凤耀当时还笑来着。解释道:“因为刚刚给雪儿换了新马掌,我怕它不适应这雪地的围场,所以牵着它先小跑几圈。”
“原来如此。马掌还需长长换吗?”
“那是自然……”
凤耀和楚青禅这样一问一答,慢慢的也是相谈甚欢。凤耀发现楚青禅懂的事情极多,虽然还不能说是上知天文、下晓地理,但海阔天空,文武诗词无不精通。
再细问才知道,原来楚青禅出门学艺也是拜了一位世外的隐士,除了教习武艺,研习兵法之外,还曾让他出门游历了许多年。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楚青禅觉得游历期间也是受益良多。
临到分别时,楚青禅大胆相邀道:“若是有机会,青禅相邀云和公主同游,一同赏我凤珏国的大好河山。”
凤耀如此聪明,又岂能不知道楚青禅的意思?若是普通的男女,又如何能同游山河?
可欲张口答应下来,又觉得此事太过突然。虽然楚青禅是对自己心系良久了,想必也曾打听过自己的过往,那件事……他不在意吗?
见凤耀低头不语,也不回应,楚青禅隐隐的也能觉察出凤耀担心的是什么。此时最是表明心意的时候了。
楚青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