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耀笑着拍拍馨婕妤的手,怕说的多了惹得她更想家,岔开话题道:“让冬儿跟我过去,顺道把姐姐的马牵回来吧。虽然姐姐不便出宫,可御花园后面好大一片草地,又少有人去,平时在那边遛马也行。”
馨婕妤点头,凤耀就带着冬儿走了。回去换了件利落的便装出宫,没有去找陌离,而是先去了兵部。
兵部尚书冯大人是个五十开外的瘦老头,可一身的精气神从骨子里透出来,站在那里就好似一块碑石,挺拔刚硬,确实有“兵”之气派。
凤耀眼里的这个兵可不是单指一个兵勇,而是一队兵马,一支军队。
“云和公主,这圣上手谕……”冯大人把皇上的手谕看了三遍不止,但抬起头来却仍然一副为难的表情。
凤耀对这位冯大人印象不错,说话也带着几分客气:“冯大人但可直言。”
“馨婕妤的马可以立刻领回去。但陌驸马的马……只能再留在兵部。”
“为何?”凤耀不急不怒,看模样也只是不解,但口气多少比刚才硬了几分。
“云和公主也是聪明人,自然应知道纵虎归山之意。皇上当初叫兵部收马,也是给了老臣一个重担。如今皇上虽然说放,但老臣还想亲自进谏,求皇上三思。”
“冯大人,一匹马就能跑一个人?你可想过,要留的不是人,更不是马,而是一颗心。父皇以仁德之心所感,知云擎国与凤珏国修好,那原本的芥蒂与间隙自然不复存在。一匹马而已,并不能有什么作为。”
凤耀的话说的不轻不重,但十分坚决。其意更值得三思。
冯大人的眉毛皱了皱,但也觉得凤耀说的有道理。何况他也见过那位陌驸马,清瘦、俊逸的一个少年,眼里少的是一抹戾气,身上也没有半分的萧杀,不是一个武将之后的样子。
再退一万步来说,陌离已经是凤耀的驸马,皇上连女儿都舍得了,公主又亲自来索要马匹,真是跑了人也是他们家里的事,自己一个尚书还能管皇家的私事吗。
思量一番,最后还是收了皇上手谕,命人将两匹马都牵了出来。但另外春儿和冬儿的马,肯定没有机会带走了。
“冬儿,这是姐姐的马,你牵回去吧。我带着不离的马去西街了。告诉姐姐,一切都好。”凤耀让马童将一匹雪白的骏马交到冬儿手里,她认得那是馨婕妤的马。
而另外一匹马是陌离的。栗色白斑、四蹄雪白,尾巴被卷起用麻绳缠绑着。凤耀一时间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有趣。心中好奇:为何这马的尾巴不是梳理成那种柔顺的样子?
小四牵着凤耀的小红马站在一边,看到那匹栗色绑尾马就呆住了。一双眼睛紧盯着,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样子。
凤耀问他:“小四,你怎么痴了?”他都没听到。
直到紫樱一手肘拐在他肋骨上,小四才回过神来,脸色激动中带着兴奋,指着那匹马嘴巴动了半天才挤出一句不完整的话来:“那是……踏雪啊。难得四蹄雪白如染,鼻骨又正又直,额顶的白毛更是不见一丝杂色,成正菱形。是难得的神驹。”
踏雪?凤耀低头细看,倒是觉得这词用的奇妙。再看马额头那菱形的白色斑块,竟然有些灵台清明的意味。虽然不懂马,但看着确实不错。难怪馨婕妤说,这匹马是他们的父亲亲自选了送给陌离的。
“既然好,那就快些送去吧。”凤耀笑着想要上前,虽然还不会骑,也想看看这匹所谓的神驹有什么特别之处,最好还能伸手摸摸。
可还未到近前,却被兵部牵马的马童拦住了,“公主小心!此马性烈如雷,别说近前,就算我养了他近两年,最近还被它蹄伤了。”
“性烈如雷?”凤耀听过性如烈火,还是第一次听到“如雷”这样的形容。
“不错,此马就名为暴雷,除了快如雷袭,更是蹄声隆隆,性子也如暴烈雷鸣一般。”
“真是奇了。不离的马儿也那么怪。”凤耀听马童这样说,不自觉的想起她第一次去西街,见过的那只隼鸟。陌离也说那鸟性子烈,养不熟似的。
可真想不出,他那样一个静默如竹的人,怎地身边的物事都这般截然不同。
“走吧,可别停留久了,这马连不离都不认得他了。到时候还得再给兵部送回来。”凤耀并未和一匹马的脾气计较,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玩笑似的话。
试想一匹马近两年未见主人,要忘早就忘了,还差这么一时半刻吗。
凤耀仍然由紫樱扶着,上了小四牵着的红马。
这次小四学乖了,不敢牵马快跑,之一味的将马稳住。凤耀自从上次摔马之后也不敢拖大,双手抓紧了缰绳,更是不敢催了。
才到陌离那宅子门口,紫樱就急着上前叩门:“驸马,出来瞧瞧,主子给你送礼来了。”
凤耀还坐在马上,听紫樱这样说就瞪她一眼。可紫樱装作只顾着拍门,没看到似的。
“哗啦”一声,陌离将大门打开,一眼就看到了凤耀。急着抢步出门,双手托在鞍上,将凤耀半扶半抱的请下马来。
凤耀下马并没有立刻离开陌离的身前,而是半依在他臂弯,朝街边的拐角处一指:“不离,你看那边。”
陌离刚刚听紫樱嚷着什么送礼,但出门就见了凤耀骑在马上,怕她摔了忙着过来相扶,还真没在意旁的地方。
现在经凤耀素手一指,俊脸顿时变了。雪白的牙齿紧咬下唇,可还是能看出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