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起身子,梦境由在眼前,揪心的疼久久不能散去,和所有缺少安全感的女人一样,她将枕头抱在怀中,期望堵住流血的伤口。;
这个梦境陌生而熟悉,安晓曦记不得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再也没有梦见那个小男孩,也许一个月,也许一年,也许很久很久,只是她记不得了。
和安海生搬过无数的地方,她都没有留下深刻的记忆,更没有值得等待和回味的人,只是那个男孩是个纯真中的例外。
他的笑,他的气,甚至他的吐息,他挥手砸她脑袋的动作,渐渐地和另一个人重合在一起,是冷志宇。
他说得没有错,她是雅雅,曾经那个嚷着要嫁给他的雅雅,多么神奇,这么多年的事情,她既然能记住。
她的心又暖又疼,有时像在春日里的和煦,阳光灿烂;有时却又在冰天雪地,白茫茫一片,刺疼的白惨惨。
暖的心揪,她终究还是回来了,就像命运开的玩笑,千回百转暮然回首,17年后,终归等回了过客再次经过。
疼的自嘲,他回来不是为她,原本那么多年的期冀都是一厢情愿,他并不是信守承诺,再次遇到她时没有任何兴奋与激动,而只是淡淡的又冷漠的雅雅俩个字。
这种感觉不是爱,因为那么小的孩子哪会懂得什么是爱,不过就是孤苦无依中的依赖而已,就像沉入海底前抓住的救命稻草,冷志宇给了她曾经唯一的安全。
可是,这个人回来了,那份安全感却变了味,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几许苍凉在心中蔓延,还远远不如梦境可望不可即来得心安。
“安晓曦,安晓曦~”外面响起冷志宇有些急切的声音,依旧是惯常的漠然,可此时却因为多了一重身份而变得有些悦耳。
“怎么了?”当安晓曦打开门站在冷志宇面前的那一刻,他看到了她微微红肿的眼,已经没有泪水的痕迹。
“做了一个美梦~”安晓曦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曾经的小男孩赫然站在面前,却又带着莫名的生疏。
是的,安晓曦对冷志宇很熟悉,可以肆意妄为的大笑大闹大动干戈;自然,安晓曦也对小男孩很熟悉,她可以嚎啕大哭,死缠烂打,不依不饶。
只是,对这小男孩加冷志宇的人,她却有些陌生了。
“美梦,安晓曦,你真可笑~美梦对你来说好像比噩梦还恐怖,竟然能让打不死的蟑螂哭红了双眼。”
冷志宇轻笑一声,安晓曦太爱逞强了,他断定她刚刚哭过,而且是哭的伤心欲绝,否则隔壁的他不可能突然冲了过来。
“对啊,比噩梦还可怕地美梦~”自嘲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像那种埋藏地底久远的陈年老窖,散发出深远的香气。
的确,比噩梦还可怕,也许她永远想不起这个男孩,她的心会踏实自在更多,不会像现在面对冷志宇那样心惊惶恐。
她对小男孩太依赖了,就像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双手,终因有一天命运的嘲弄失去那其中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