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进来,分别见过礼后,崔尚然便致歉道:“晚辈无礼闯入,打搅了老夫人,还请勿怪罪。”
他才说完,乔明远就一摆手道:“不必如此,都是一家人,相信母亲定是不会在意的。”
都这般说了,周氏自是半句训斥都说不出口了,只能干笑着道:“要请崔大人谅解老身不好见礼才是。”
崔尚然微微作揖道:“自家人谈事,再说晚辈并未着官服,无需虚礼。”
似是见不惯他们这般虚头巴脑的,郑氏不由道:“既都来了,那就坐下说罢,女婿,你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是?”
周氏方才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会略一想就明白这大儿子今天是打算站在哪一边了,当下就沉着脸道:“他一时糊涂说胡话罢了,庚帖都换了,哪里能说推就推!”
她原本想着乔明远不过是一时糊涂,被崔尚然给说动了才这样,这会就只是一个眼刀飞过去,让他别再乱说。
却不想乔明远今天是彻底来跟她作对来了,非但躲闪开了她的眼刀,还没有理会她的,直接看向了郑氏。
“岳母大人,是这般,那沈老夫人只是来掌掌眼,并未说就挑定了晚儿。若是我们说晚儿早就订了亲,再挑个跟晚儿一般大的女儿,想必应该能两全其美,既不违背了这祖宗传下来的玉佩所代表的承诺,也不会惹恼了金州的沈氏一门。”
周氏听了,当下就气急,不经思考的道:“清儿不行!”
这下便让郑氏抓到了把柄,慢悠悠的看她一眼:“哦?这么好的人家,为何不行?还是说,这是亲家夫人专门为晚儿挑的婚事!?”
专门二字被故意加重,还带了丝不善的意味,明显是代表着,崔家应该知道了些什么。
周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还待狡辩的道:“怎么会,都说了庚帖已换,怎能说换就换,那我乔府百年声誉都要毁于一旦了!”
乔明远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明显不信的岳母,似是十分无奈的道:“母亲,你怕是忙寿宴忙累了吧?晚儿的庚帖还在我那呢,谈何已经换了一说?”
听到这话,周氏几乎是凶狠的瞪了过来,她怎么都不敢相信,明明都快成事了,却会在这个儿子这里功亏一篑!
早知如此,她就该早早的将那份庚帖要过来,在沈老夫人一到府中,就换了了事!
其实也怪不得别人,她从来就没打算管乔晚的亲事,更没想过她和崔氏还有回来的一天。就算回来了,也觉得这个儿子是如何都不敢忤逆自己,所以并没太放在心上。
话说到这里,乔崔两家算是正式的撕破了脸皮。
郑氏便也不顾那么多,冷哼一声:“既然没换,那也就不必换了。”
“那怎么行?”周氏勉强平静下来,“反正清儿不行,除了晚儿,府里哪里还有适龄的嫡女?”
乔明远悠然道:“我等不知道金州沈氏有几个嫡女庶女,沈氏自是也不知我乔府哪个才是嫡女,哪个才是庶女了。”
他话说到这份上,周氏那里还能不明白,明明怒不可揭,却还是只得忍着,冷笑道:“哦?你这意思是要以庶充嫡了?”
以庶充嫡这四字尤为咬重,赫然是若有所指,以前乔明远或许还不会放在心上,这会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又想到周氏这几十年来对待他的态度,更是狠下了心,一心要与她对着干。
“蕊儿只比晚儿略小一点,生得也很像,只要将她记在崔氏名下,写入族谱,谁又能说她是庶女?”
敢情他都打算好了,而且想必崔氏也不会反对,她如果再一意孤行的坚持的话,跟崔家就会闹得太难看,传出去,亦是同样毁了声誉。
周氏气得咬牙切齿,狠狠的看着这个关键时刻反水的儿子:“好,好得很!既你已打算好了,那便就这样罢,从今往后,你们大房的事我这个老婆子是管不了了!”
说完,也不顾还有客在,起了身捂着胸口道:“几位,我身子有些不适,便不多奉陪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林姑姑见状,就连忙领着几个丫环上前扶着人从后面回去。
留下几人对坐,心思各异,一时间竟是也无人说话。
好像好不容易成事了,却也不是特别值得开心。
而他们谈得十分投入,又都很是情绪化,并没在意堂后有两人从头偷听到了尾,直等周氏要走之时,才偷偷离去。
两人也没去哪,而是直奔锦兰院。
乔湛一奔进乔晚住得小楼,就开始直喊:“阿姐,阿姐!”
乔珑敲了下他的头:“急什么,让丫环去叫就是了。”
乔晚正在楼上写清单,顺便练字,听到乔湛的声音就立即搁了笔,没等墨荷来叫就径自下楼。
“怎么了?”
两人这几日虽然得了准许能在一起玩,但毕竟乔珑已经十五了,不好轻易入后院。
乔湛也被拘着,若是被周氏发现了,怕是又是一顿罚。
乔湛正待开口,却是被乔珑拦住,“先让丫环们出去,我们主子说话。”
他这般理所当然,倒是显得光明正大了。乔晚便自是随了他的意,将房中几个丫环,连同惜夏惜春也一边打发下去。
三人去了一侧的花厅,确定外面无人偷听后,乔珑方开口道:“你知不知道,你本是要同金州沈氏定亲一事?”
是这事?乔晚点了头道:“知道是知道,不过我已拜托了父亲替我推掉,怎么了吗?”
乔湛急着道:“推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