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向那端坐着的人,那显然不是乔老爷,而是一名穿着华贵,发髻端庄长相清丽的女子。
莫非是老爷新娶的夫人!?
乔大心中惊疑不定,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既恨自己都没搞清楚府里的事,又恨外面的莫傻子这般对他。
那女子先是上下端详了他一番,随后就捂嘴笑道:“莫管事说是乔管事回来了,我起初还不信呢!乔管事,近来可好?”
听到这久违的已然有些陌生的称呼,乔大先是一愣,定定的看了女子一会,眼神就慢慢的由茫然转为震惊:“你……你是绿衣?”
随后又连忙摇头道:“不,不,该是称一声姨娘了吧?”
他口中的绿衣捂嘴轻轻一笑:“乔管事果然还是这般的知趣,绿衣已成往事,现下府中上下都叫我一声罗姨娘。”
罗的话,她这是抛了奴名,恢复了本姓。
乔大心中很是复杂,毕竟上一次见面,绿衣还是夫人房中一名二等丫环,当时虽然没有将这些奴婢奴才打发出去,但到底是夫人房里的,怎么都是不会重用,却不曾想她竟是摇身一变成了姨娘。
而还能勾结前院的莫傻子,代替老爷来书房见他,想必手段也是不一般。
“乔大见过罗姨娘,”恭敬的一拜之后,乔大便不由试探的问,“不知老爷可在府中?”
“这个点,自是在的,”罗姨娘嫣然一笑,“不过应是在夫人那歇下了,可要我打发人去帮你通报一声?”
乔大自是惶恐的连连摇头:“不必了,既然这般不凑巧,那小的下次再来拜见老爷好了。”
说完,他便一掀衣摆,想要起身走人。
“慢着,”罗姨娘不慌不忙的道,“怎可让乔管事白来一趟,茶点已让人备好,乔管事不妨坐下来边吃边说罢。”
她说得轻巧,眼神语气中却带着隐隐的施压,随即白皙小巧的双手轻轻一拍,便有几个家丁端着茶点进来。
透过半开的门看到长廊上那被风吹起的灰色衣摆,乔大心中哪里还会不明白,他今天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了,只怕是出不了这个门了。
而外面还有个没出息的乔二,多半是一敲打就什么都说了,他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都是得多思量思量。
也难怪乔二怕跟他进府,想来是早就料到这府里早已物是人非,他虽然还是管事的身份,但却没了实权,回了府里,连个姨娘都是得跪着说话。
这般想着,乔大叹了口气,随后也没真的去落座喝茶吃点心,而是直接拱手一拜,将今日的来意全盘托出。
他并没跟乔二说起乔晚跟锦锈酒楼的关系,这会便也耍了个小聪明,故意略过了这一层,只说崔氏母子三人不知怎地搬出了陶家村,在青山县里置办了一处宅子,他便回来禀报老爷看要如何处置。
罗姨娘听得漫不经心,等他说完后,还略挑了挑柳眉:“这就完了?”
乔大依旧低眉顺眼的看着地面:“完了。”
罗姨娘不由扑哧一笑:“我当是什么大事……崔氏啊,当真是许久没听人提起过她了,她现在可还好?”
乔大想了想,道:“看着身子似是不大好。”
“身子不大好么,”罗姨娘若有所思的缠着手中手帕,“也是,她出身名贵,到了那乡下地方,自是不可能过得好,怕是我这个伺候了她几年的人,再见到她都认不出来了。”
思虑一番,乔大还是觉得,最好不要告知她崔氏非但一点没变,且看着比她都还要年轻几岁的好。
而坐着的罗姨娘自顾想着,自是没留意到他一瞬的神色。
喝了口茶后,她才慢吞吞的道:“好了,这事我会告诉老爷,你只管回去好好伺候,若是出了什么事,可唯你是问。”
她这话说得软绵绵,面上神色也没什么深意,乔大好歹也算是知道一些后宅争斗,这会大概明白,这罗姨娘多半是不想崔氏这旧主回来的。
至于会不会告诉老爷,也就天知地知了。
乔大现下也不想着领功一事,就想着赶紧走,闻言自是老老实实的应了,等罗姨娘一挥手后,便半刻不多留的出去。
莫傻子没再露面,是一个很是面生的家丁送了他出后门。
一出去,他便匆匆忙忙的上了马车,见乔二好端端的靠着马车打瞌睡时,便不由松了一口气。
沉着脸上去,让车夫掉头出城,再看着越来越远的深宅大院,重新恢复乔爷身份的乔大才觉舒坦了些。
而乔二也的确是在他前脚刚进去,后脚就被人提溜着到了个小房间去审问。
说是审问,其实对方就只是凶了几句,乔二便把该说的都说了。
当然,他知道的,也就那么一点罢了。
乔爷听了神色淡淡,只横了他一眼:“没出息。”
乔二无辜的摸了摸鼻子,没敢多说什么。
就在两人坐着马车一颠一颠的回青山县之时,那边乔晚在忙碌了大半天后,终于折腾出了要送给凤恒的礼品——月季花茶和参茶。
前者在于既香又雅,后者则是一个贵字了。
用在茶叶店买的高档盒子精心的包装成像是买来的名贵茶叶,再配上她新作的桃酥饼,用缎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后,乔晚便拍了拍手的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一搭配就成了道下午茶,但是好歹在这个时代,她做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
好不心虚的轻咳几声,乔晚出了花房,先偷偷听过楼下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