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无眼,胡瑛瑛一见士兵拔刀出鞘了,慌忙把女儿拉到了身后,心脏却不争气地突突跳起来——
她倒是不怕死,可是女儿怎么办?!
音儿才十岁而已,她怎么舍得女儿和她一起奔赴黄泉……
“你真以为你娘还是什么妃子娘娘啊,真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啊?!这么叫只是咱哥几个心善,给你们娘俩留点脸面而已,妈的结果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好在那士兵还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说到最后骂骂咧咧了一句,就收起了长刀,又不耐烦地催促道:“快走快走,别磨磨蹭蹭的了!”
凤音一时气急,还想申辩什么,被胡瑛瑛眼疾手快地捂住嘴巴。
“……”
小姑娘不解地用眼神去询问自家母妃,胡瑛瑛却只能无声地摇摇头,什么也答不上来,却不想这又给了那些士兵们一个寻衅的机会。
“不想走是不是?!行啊,给她们套马后面,咱牵着走!”
随着一个为首的士兵冷笑着下令,一群人呼啦一声围了上来,胡瑛瑛久居深宫,实力本就不济,更何况现在还戴着灵力枷锁,又怎么会是这群身强力壮的士兵的对手?!
至于凤音,那就更不要提了,完全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不多一会儿,两人就被绑了双手,各自强行拴在了一匹夜流马的后面。
凤音看着这样的姿势,虽然不知道这些士兵想做什么,可这么多天下来,也知道至少不会是什么好事,不由惶惑地看向胡瑛瑛:“母妃,他们要对我们做什么?!”
胡瑛瑛还没来得及安慰女儿,就听见为首的士兵不怀好意地开口:“做什么?马上不就知道了!”
随着话音,一众士兵骤然跃马扬鞭,催动座下的夜流马向山下狂奔起来!
这下可苦了胡瑛瑛和凤音,两人被拴在马后,被动地迈开腿跟着奔跑,可无奈脚踝上都套着链子,步子迈不开,跟不上不说,就算跟上了,还要防止夜流马奔跑中的后蹄踢踏到身上!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两人就先后都被夜流马拽倒在地,一路拖曳着,在地上拉出两道长长的血痕。
胡瑛瑛只觉得天旋地转,额头不知道在哪里磕破了,血一滴滴流下来,很快糊了满眼,但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只想着凤音现在怎么样。
透过血色模糊的视线,她好不容易看清了自家女儿的位置,却吓得心脏都快要停了下来——
只见小姑娘满头满脸都是鲜血,紧闭着双眼,已经陷入了昏迷,好像一个破布袋一样,在夜流马的狂奔之下一路被拖行,抛起、落下,重重地砸在石头上、树根上……
“停下!停下!!”
胡瑛瑛用尽全部的力气,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因为剧烈的恐惧,甚至连出口的声音都变了调,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尖锐的声音震撼到了那些士兵,还是士兵们现在还不想真的杀了她们,总之夜流马放慢了步子,最终缓缓停了下来。
胡瑛瑛顾不得双手还被绑缚在一起,也顾不得站起身,等到夜流马一停,立刻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向女儿扑了过去,此时她已经完全没有了身为嫔妃的仪态,披头散发,一身的血污,好像疯子一般。
“音儿,音儿!”
她慌乱地用衣袖擦拭着女儿脸上的血迹,声音已然带着浓重的哭腔:“音儿,你睁眼啊,你别吓唬娘……”
小姑娘依旧紧闭着双眼,倒是前面骑着夜流马的士兵不耐烦地绕了回来:“哭什么哭,嚎什么嚎?死了不就算了嘛!难不成你以为这辈子还能平安回去?”
闻言,胡瑛瑛动作一僵,无法置信地缓缓抬起脸来——
死了就算了?!
这可能吗?这可是她亲生的女儿!她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如果再眼睁睁地看着女儿也死在怀里……
胡瑛瑛的心底情不自禁地生出一个拼到鱼死网破的想法来,被血污掩盖的脸上瞬间冰寒无比。
正在这时,凤音却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从咬紧的牙关里迸出一声浅浅的痛哼。
虽然不大,但还是被胡瑛瑛听见了!
对她来说,这一声就如同天籁一般,将她几乎枯死的心给唤活了过来,她慌忙又低下头去,缚在一块的双手抚上女儿的脸:“音儿?你醒了是不是?”
直到指腹落在凤音的鼻子下面,感觉到一丝丝微弱的呼吸,胡瑛瑛这才勉强放下心来,转过身,竟是直直对着那些士兵跪了下来:
“求求你们,解开我手上这绳子,让我背着音儿走!”
她身为嫔妃,主动对这些士兵下跪乞求已是自觉万分屈辱,如果不是为了女儿,即便杀了她,也断然做不出这等事来,却不想这些士兵并不准备这样就放过她。
依然是那个为首的士兵,和旁边几人互相对视了几眼,嘿嘿笑道:“求我们?可以啊,只要胡妃娘娘好好磕几个响头,咱哥几个听的爽了,就给你解了绳子,也让你背着小公主赶路,怎么样?!”
“……”
胡瑛瑛刚刚迟疑了一下,那士兵就挥了手道:“算了算了,娘娘不愿,咱们就还继续这么着吧!”
话音未落,胡瑛瑛眼里掠过一抹决然来,二话不说对着他们磕下去,一下一下,每一下都用了极大的力气,随着咚咚撞地的声响,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她原本头上就受了伤,再这样一来,血水更是像涌泉一样流下,在地上汇聚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洼。
那些士兵大概也没想到她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