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的丫头,穿着一身大红色喜服,正跟另一个穿着喜服的男人站在一起!
而那个男人竟然还妄想伸手去碰她的腰!!
那只手当真碍眼!
帝君大人半眯的凤眸里陡然冒出一股戾气,季婉愣了愣,似乎明白过来什么,下意识地一边扭头一边喊道:“先别杀他——”
话音一落,就同时听见金乌杀猪般的惨叫声。
原来是帝君大人醋海翻腾一个没忍住,等不及自家丫头答话就直接挥了道灵力过去,皇级巅峰的灵力得有多迅猛?!更别说帝君大人这会还发着怒了!
所以虽说季婉已经算是非常及时地开口制止了,但当她回过头的时候,还是只来得及看到金乌惨叫着,便在一团赤色灵力的包围下化成了寸寸飞灰。
“……”
她演了一天的戏这么快就谢幕了?!
季婉眼角情不自禁地抽了抽,还没顾得上腹诽,又被捏着下巴把脸扳正了回来,视线一转就看见男子一脸酸溜溜的表情:“看什么,不许看!灰有什么好看的,脏死了也不嫌碍眼!”
连语气也是酸溜溜的,醋意一泻千里。
只是这灰不也是帝君大人您给弄出来的么?!
季婉默默想着,一边回忆起灵平镇饭庄老板所说的“金乌的诅咒”,受诅咒的人在阳光下会自燃的故事。
而此刻看到金乌被焚烧成灰的下场,不由感叹这也该算是个咎由自取,因果轮回的结局吧!?
不过话说回来,她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好好跟帝君大人解释一下,否则醋味实在太浓了!
思绪回转,季婉眨了眨眼睛,轻咳了两声开口:“其实这件事是这样的……”
她把灵平镇的事情和饭庄老板的委托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末了无奈地摊开两只小手,着重强调道:“所以我就是闲着有些无聊,想演个戏而已,这衣裳也就是穿穿罢了,真没什么别的!”
“……”
凤天眯眼看着她,半晌一身的低气压终于开始多云转晴,修长的手指也从她的下巴上移开来了,只是俊颜上还残存着几分散不尽的酸意,薄唇轻启正要说话时,台阶下面却陡然传来惊疑不已的吼问——
“你,臭娘们儿,原来你都是装的?!不对,你明明没有灵力,你、你们串通好的?!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山贼们自然也听到了季婉的解释!
少女清脆的嗓音在整个大殿里回荡,也像重锤一样敲击在他们的心头,令这群亡命之徒无比震惊,却又在看到他们的首领灰飞烟灭的时候,不得不相信这个事实。
他们竟然浑然不觉地引狼入室!
本以为是碰上一桩好事,却没想到看似无害的少女才是真正的恶兽,让他们全体陪着她演了一场戏还犹不自知,仍在沾沾自喜。
被人当猴耍了!
这个认知在所有的山贼的脑海里升腾起来,顿时一个个都火冒三丈,只是慑于玄衣男子身上绝对的气势,他们不敢去看他,就本能地选择了朝季婉怒目而视,眼神好像恨不得立刻扒了她的皮抽了她的筋一样。
噗……
若是只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就会感到不自在,那季婉也就不是季婉了,她安安静静听完山贼愤怒的指控,轻笑了一声,一边抓住帝君大人的袖摆,摇摇头示意他不要动手,让她自己来解决。
凤天看了她一眼,周身盘绕的灵力终是收了回去,剑眉微挑:“他们怎么说,你没有灵力?!”
“就是为了演的逼真一点,吃了个能掩盖灵力的药啦!”季婉可没敢说是什么药,更没敢说是被把脉确认的——
要是让帝君大人知道她被别的男人摸过手……
嗯,那后果她没法想!
所以她也就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接着便从男子的怀里挣脱开来,不料刚走出一步,又被拽住了胳膊。
“……”
季婉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是一个大号的“一一”,心想着帝君大人不会是还要刨根问底吧?!一边黑线地回过头来。
只见男子眉头拧了拧,又慢慢松开来,最后到底还是没多说什么,只淡淡开口:“以后这种衣物不许再跟别人一起穿了,演戏也不行,嗯?!”
季婉怔了怔,唇边随即流连开浅浅的笑意,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把胳膊抽出来,转身沿着台阶一级一级地踱步下去。
最后停在倒数第二级上,在环视了一圈七倒八歪的山贼众之后,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举动——
她抬手轻抵着唇瓣,微垂首,水眸由下而上,自然而然泛开一层怯弱的雾气,瞬间就变成了之前那个,宛如梨花带雨一般楚楚可怜的柔弱女子形象。
连凤天也不禁看的都有些恍神,随即忍不住感叹他家丫头还真是百变多怪,连这种完全不似她本人的性情都能伪装的惟妙惟肖!
再加上她生的本就柔美,如果不是他早就清楚了她的性子,看到都要以为这就是她原本的形象了,也难怪那些山贼会被骗的团团转。
不过,在事实已经揭开的这个时候,再刻意去重申敌人犯下的错误,并以此来羞.辱敌人,也确确实实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有够恶劣!
也有够……可爱,不愧是他家的丫头!
男子狭长的凤眸倒映着少女的侧影,不知不觉便全然柔和了起来,眼底墨色舒缓一如平湖秋月,笼罩在大殿上的恐怖威压也在不经意间悄然散开。
压迫感陡然消失,这些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