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婉静静环视这些人,将他们细微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听他们说完,她也不急着争辩,开口淡然一笑:“你们要我给什么交代?!不如说出个所以然来听听!”
侍卫们面面相觑,他们原本义愤填膺,可眼下看到当事人却是一脸淡定,全然没有事情败露的惊慌,如果说她是仗着有帝君的后台所以如此,但她的神色中却有着绝对的坦然和问心无愧——
难道真是他们听信谗言?!
原本如果要在季婉和银月两人之间选择,他们是会坚定地选择站在银月一边的,毕竟一个是他们看着成长起来的大小姐,另外一个则是半路杀出的空降兵,亲疏一目了然。
但现在却有些不同于以往了。
这些人既然能成为帝殿行宫的侍卫,就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冷静往往都是最基本的素质,换句话说,他们从未有过这种脑子一热不计后果的情况发生,而且还是集体出现。
如果不是季婉这不着痕迹的一语惊人,他们还真没想到这其中的异常所在。
难道说……
大部分侍卫想到这里,不觉又出了一身冷汗,眼神里也禁不住带上了几许深思。
但是那些家眷们就没有这么透彻了,还是方才那名妇人,一只手叉着腰迅速往前迈了几步,满头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叮铃作响,带出一片浓郁香风:“如果不是你给帝君吹枕头风,让帝君下令把月丫头驱逐出帝殿,月丫头怎么会在路上被人暗算?!”
“……”
季婉静静地看着她,半晌,忍不住噗哧一笑。
“你笑什么?!”那妇人脸色很不好看,但是想到她方才所说的话,也不敢太过放肆,只得憋着火气质问。
笑什么?!
笑你蠢行不行?!
季婉在心底吐槽着,倒是没说出声音来,只轻描淡写地开口:“莫非有人觊觎你家夫君,你还能与其和平共处一室?!若是那样,我倒是自愧弗如了,至少我没有那样的肚量,能够容忍自家夫君被人窥伺。”
她这话分明带上了嘲讽之意,可偏偏那妇人却是一点儿也没听出来,反倒面露喜色:“你这是承认了是不是?!我就说你这种心思深重又善妒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后三个字她到底没能说出来,她旁边另一名稍年轻的女子猛地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一边用惊恐的眼神拼命示意着。
那妇人挣扎了一会无果,又注意到周围近乎诡异的安静,似乎察觉了什么,下意识地停止了动作,僵着身子,一点一点地回过头去。
就看见那些侍卫已经返身跪倒一片,而他们面对的方向,黑发玄衣的俊美男子正负手而立,一声不吭、面色冰冷。
帝……帝君!?
那妇人吓了一跳,脚一软,噗通就跪了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帝君竟然这时候回来了,不仅仅是帝君,还有左右护法等一众内殿将帅,就那样毫无遮挡地,将他们针对帝后的情景尽收眼底。
那一瞬间,那妇人觉得喉咙就仿佛被人扼住了一样,有种说不出话来的窒息感——
一言不发的帝君,才是最让人觉得恐怖的!
谈笑尘也没想到回来会出现这样的场面,他知道如果再不打破这个局面,很难保证帝君会不会一怒之下直接将整个外殿都给毁掉。
忍不住埋怨地看了一眼外殿侍卫长,而后咳嗽一声,站出来打圆场道:“这什么情况,你们怎么都擅离职守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散了……”
“散什么!”
话音未落,就被帝君大人无情地打断了,男子冰冷的目光自眼前一群人身上逡巡而过,无须灵力,甚至无须威压,都足以让这些人惴惴不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谈笑尘无奈地以一个“你们自求多福”的眼神作为结尾,随之默默退到了凤天身后。
就在那些侍卫觉得时间已经慢的有如静止一般时,男子终于结束了目光的巡礼,只是他们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听到愈加冰冷的话音在空气中响起:“刚才都有谁对帝后大呼小叫的,都站出来!”
如果说大呼小叫……
一片视线齐刷刷地看向了那名妇人。
那妇人只觉得眼皮一跳,不好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
她原本出身贫寒,可仗着夫君是足以出入内殿的一名副将,也勉强算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由此时常看不起别人,总觉得比人高出一等,以至于常常说话口无遮拦,不经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
她张了张口,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夫君,可那副将知道帝君此刻心情不佳,哪里敢在老虎嘴上拔毛,倒是在心底把她给狠狠骂了一通,怨她不知分寸,好好的竟然惹出这种事来。
凤天冷冷睇向那名妇人:“对帝后不敬者,自断舌根,废双手,逐出帝殿!”
清冷的声线在人群上方回响,一字一句,每一个字都是极为清晰,每一个字出口,都引来那妇人的一阵颤栗。
等到话音落下时,她已经骇的连跪姿都无法保持了,匍匐在地上好像筛糠一样不断发抖,哪里还有方才咄咄逼人的气势,只语无伦次地不断念叨着:“帝君饶命、帝君饶命……”
周围一片静寂,只有她的讨饶在不停重复,包括他的夫君在内,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她说话,就在她已然心灰意冷之际,一个她潜意识里认为最不可能的声音忽然响了起来——
“放过她吧!”
这声音在这压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