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桦看着官差的嘴脸,再看看远处缓缓进港的船只,不由的蹙了蹙眉,很明显这检查是冲着他们平安来的!
崔桦淡淡的挥手:“小九离港!”
堂堂理郡王侧妃的船,被人翻找,她这脸面,往哪里搁?
不过,这检查的,是临海崔家的人,多少还占着一个长辈的名分。
好鞋不踩臭****!
她,躲了!
“看见官差就掉头,你们这是心虚呀!”官差一挥手,喊道:“兄弟们,这艘船十分可疑,咱们上船查探一番!”
话音没落,四下里立时出现几艘灵活的小船,纷纷行到平安商号的船下,抛出手中的绳索,准备强行登船。
崔桦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厉声道:“我看谁敢无礼!”
金灿灿的令牌上刻着“开元”二字。
她那么多的东西,又岂是拱手送人的?
比心智不行,咱们还有一个优势,卖萌!
总要要上点保命的利息。
但凡当差的,都有几分见识,官差虽然不甘心,还是跪了下去。
“既然看到了皇上的令牌,还不赶紧退下!”小九扬声道。
“头儿!”一个官差询问的看向一个看似身份最高的人。
“退!”即使主子来了,也不能忤逆这枚令牌。
……
“崔兄,看到了?”轩少元的目光没有离开远处的那一抹身影,心中的滋味莫名,“父皇可是对她看重的紧哪!连御赐的腰牌,怕她在外受人欺负,连御赐的腰牌都给了!”
他自然不会说,是崔桦用船图和粮食换回来的。
“许是因为随心的关系!”这话说来,却是底气不足。
“哼!”轩少元冷笑,甩袖欲走:“若是这样想,能让你好受些,你就这样想吧!”
“洛王!”崔广尘拦住轩少元:“且慢!”
轩少元停住脚,狭长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感情,静静的看着崔广尘等待他的理由。
“广尘知道您的打算,可是您也要亮出诚意!”崔广尘额间见汗:“毕竟,我们崔家为何放着捷径不走,偏偏要走一条艰辛无比的路!”
轩少元转过身,“崔家是外戚,偏偏是被太子和太子妃压制的外戚,随心与你们也不是太亲近。”
“他现在有了心上人,即使以后娶了嫡妃,论家势,论感情,还不知道能不能压制住先进门的侧妃。更何况,依我观察,他一点娶崔家的女的意思也没有!”
“那又如何!”这也是崔家面临的难题,崔广尘却不能明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太子妃订下了,连皇上也不敢多言!”
说的如此有底气,看来他们还真有外人不知的底牌。
他要的就是这个!
轩少元粲然一笑:“就算是随心真的娶了崔家女,到时,这崔家家主之位就不知落在哪一房头上来!”
崔广尘心中一紧,崔家唯一适龄的姑娘,就是二房的崔鸾,为了她的前途,他们崔家可是下了极大的功夫!
“崔家是争取从龙之功赌一把,还是坐等着当一名闲散外戚,就看今日广尘兄的抉择了!”轩少元抛下诱饵。
崔广尘不由的道:“可是太子之位稳固。”
从龙之功?
谁不眼红?可那是拿命拼来的。
总不能明知前面是个石头,还要拿着鸡蛋撞上去!
“这就要看看崔家的底牌了!”轩少元别有深意的笑道:“十几年前的那件事,你们不会认为真的无人可知吧!”
崔广尘踉跄后退两步,眼神飘忽的笑道:“我……我不明白,洛王说什么!”
“既然不知道,那也没有谈的必要!”轩少元转身欲走。
“洛王!”崔广尘紧走几步,挡住了轩少元的去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望洛王提点!”
即使是被压制的外戚,也品尝到了权利的滋味,让人欲罢不能!
……
“小九!”崔桦下了船嘱咐道:“我们的船已经被人惦记上,你也不要在运城港多留了,赶紧去江北军营找安国公,就是说你是带着船来投军的,不过有一个条件,这船还是咱们的兄弟开!”
崔桦把手上御赐的令牌递给小九:“拿着这个,自然就能捡到安国公!船上的兄弟,愿意搏个前途的就一起去,不愿意就在平安找些别的活计。”
“姑娘!”小九皱眉:“这海运……”这可是赚钱的大好买卖。
“不做了!”崔桦道:“海上不确定的事情太多了,即使用了最好的料子,我也怕……”这话有些丧气,崔桦便没有说出口。
大家却心知肚明,每次出海,都做了回不来的准备。
“你们在海上三年多,经历过风风雨雨,与船有着分不开的感情。自然更清楚,怎样的船才能发挥它最大的战力。”
“比那些只会在船坞里造船的技师好多了!”崔桦看着船上黝黑的汉子:“我把路给你们铺好了,怎么走,就看你们的了!”
“姑娘!”
“姑娘!”
……
铁打的汉子,看着崔桦离去的背影,不由的涌上眼泪。
他们这些扛活的,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被人嫌弃,呼来喝去。
几年前,掌柜的欠下赌债,被人砸了船,他们衣食无着,是平安收下了他们,给了他们一条活路,没想到,这不仅是一条活路,更是一条金光大道。
他们原想着在军营打杂就不错了,没想到,他们日后成了战船上竞相争抢的技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