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夏被一两银子一床,一共六床。【..】冬被一两七钱,十床,十七两银子,一共二十三两。”掌柜的算盘“噼啪”响过,得出一个数字。
“都买了!”崔桦豪气的挥挥手,又道:“夏被也添两床!”
“姑娘豪爽!”掌柜的竖起了大拇指,又拨了两下算盘,“这冬被没什么利。姑娘还要些什么?到时我一起给你算便宜些!”
“掌柜的,我也不跟你讲价了,一床冬被送我一床床单。顺便使个人,帮我们雇辆信得过的车子。
“没问题!”床单什么的,也是配套的,卖了正好清货。
提出车送的,崔桦不是第一个。
掌柜道:“店里就有车,不过是进货的,你们要是不嫌弃,一会让我们店里的伙计驾车送你们!”
“不嫌弃!不嫌弃!”崔桦笑笑,做出感激的样子。不是她不能自己雇车,若是记得不错,崔王氏的嫂子娘家,就经营着青山镇的车马行,她娘家哥,也在车马行里跟着岳父干活。
当年,把原主卖去的地方,就是他们两口子,牵线搭的桥。
哎!崔桦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胆太小,崔王氏娘家那群极品,她暂时不想沾惹。那群人,做事可没个底线!也不知什么时候,能真正的跟崔王氏分家。
三人挑了半天,崔桦见到顺眼的就要往家扒拉,要不是和家婶子拉着,一辆车都装不下。
买布又花出去十五两银子。
掌柜的见崔桦大方,为她细细选了样式。得知她还没学裁衣,还送了她和和小暖一人一整套的针线。
从李家的牛车上拿了小鸡,三人直接坐着马车回家去。
一路颠簸,马车直接赶进萧乾家的后门。
萧乾在堂屋,焦躁的走来走去。听到动静,出来看了这一车的东西,唬了一跳,“丫头,你这是给自己准备嫁妆呢!”
崔桦翻翻白眼,“看您说的!到我准备嫁妆的时候,怎么也得扣你一笔,不是?”
和家的刚下车,就听到这俩人的谈话,不免有些尴尬。
崔桦挑出一床深色的夏被,还有一床边角绣着青松的细棉布床单,抱给萧乾,道:“我今儿挣了些银子,这是给您买的。”
萧乾眼睛一亮,这世间聪慧之人不知凡几,没想到,这小姑娘也是一个!脸上不觉挂了些得意之色:“我家桦桦就是有本事!难不成这天上掉银钱了?”
“掉银钱?”一斤板栗卖出五两银子,可不就是掉银钱!
崔桦笑眯着眼,扒着萧乾的衣袖,狗腿的说道:“先讨好讨好您,过后,好借您的名头,拿回家呀!”
“借吧!借吧!闲着也是闲着!以后我见人就说,这些个东西都是我买的!”萧乾不动声色的看了和家的一眼,心道,看来他们三个跟这和家的,走的挺近的,说话也不避讳。他对那和小春也得上上心。
粗糙的大手抚摸着柔软的夏被,萧乾苦笑,这人呀!真是老了!这才一天的功夫,没这三个孩子在跟前,这心底就空落落的。也不知这些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
换了新的被子,床单。
崔世福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无可无不可。
崔长平上前铺床。
崔长安提着洗脚水,进了屋。
俩人都没有说话,默默的做完自己的事情,便回到房间。
崔桦听到动静,立时从空间闪了出来。
“小妹!”崔长平有些吃惊。
“你怎么还没休息?”崔长安也道。
“我过来看看,你们今天好奇怪,也不怎么说话,难不成,婶娘为难你们了?”崔桦探究的观察崔长平和崔长安的脸色,不问还好,一问他们的脸色更奇怪了。
崔桦更是摸不着头脑,这俩人怎么了?
俩人高高兴兴的去了夫子家,显摆了地契,看到满屋子的东西,先是吃惊,后来就沉默了下来。
买了地,要有户帖才能落契,虽然没有看到户帖,这悬着的心,到底是落了下来。
“哪有!只是累了!”崔长平笑道。
“是呀!今儿,可跑了不少路,还顺路把二伯叫去,看了看地,顺便商量了一下,以后种什么东西。”崔长安也打了个哈欠,一副疲惫的模样。
“对了,我们自作主张,分给二伯五成的粮食,除去税粮,我们只剩两成。不过我和大哥合计了一下,我们地多,又都输上等田,也够我们嚼用。”
毛还没长齐呢!就想跟她耍心眼?
崔桦眼珠一动,大颗大颗大眼泪就往下掉。
崔长平和崔长安慌了神。
一个道:“小妹别哭!别哭!”
另一个道:“桦桦,乖啊!有啥委屈跟哥说。”
那泪珠子像个大石头似得,砸在他们心上。
俩人对视一眼,交流了一下想法:要不,打自己两巴掌?
崔桦压住嘴角的笑意,这姜汁也不算白准备。
“哥哥们长大了,这心头有事,也开始瞒哄我了。”伸手在袖袋里摸出地契,往床上一放,道:“我也自觉一些,这是哥哥们的东西,你们自己收着!”
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小妹!”
“小妹!”
崔长平和崔长安拉住崔桦,道:“你多想了!”
“我们没想瞒哄你什么。”
“只是不好意思见你。”
“你小小年纪,就已经挣钱养家了。我们身为兄长,什么也做不了,不能养活自己的妹妹,还要靠妹妹供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