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个年轻警察说的都是事实，”苏小醒想了想，问，“那么……《死神日记薄》和刀疤男在这组事件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谋杀者？参与者？旁观者？”她抬头问他，挑了挑眉毛，“还是预言者？”
“呵……”吴一灵慢慢地放开她，笑了，“问我？你以为我是万能的？”顿了顿，他眸子微微垂下，似是叹息，“我无法改变很多东西……”
无法改变？是……什么意思？
但瞧着吴一灵的模样，他似乎根本不想接这个话茬。
“这样的话！好吧！”苏小醒笑笑地扯过话题，声音里充满了战斗力，“那我们一个个调查清楚，首先是——王佳的真正死因。”
明明是个道法微薄的新手，却有着不可一世的胆量。
吴一灵看着她，嘴角不由微微翘起。
“好，走吧。”他迈动长腿，领路往前面走去。
“喂——你不会真的说我们两个用腿走过去吧？虽然长安路是不太远啦，可是你会法术啊！要不，打个商量，咱们飞过去吧？”苏小醒只能追上去，可怜兮兮地说，“大热天的，再不济打个车？公交车？再不行，就租个自行车？”
“懒鬼。”吴一灵突然回头，她控制不住撞了上去，一鼻子的清新薄荷味。
他伸出清瘦修长的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弹：“真是越来越懒了。”
倏地，苏小醒乌黑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流光。
“我们以前认识？”
……
王佳离异后独居的公寓里，被翻得乱七八糟。
“这是……”苏小醒站在门后面，惊讶地说，“这是遭遇了小偷了嘛？”
吴一灵没有说话，只是从公文包中拿出了两双白手套。
似乎，早就准备充分。
“a级机密——看来王佳死前留下了什么东西呢，而留下那样东西的代价就是，她的命。”她戴上手套，举起来比了比四周，揶揄道，“都被翻成这样了，我们还能找到什么？”
“有意思的东西。”戴了白手套的吴一灵好似手术台上的俊美医生，专业中透着几丝锐利。
“比想象中更有意思的东西。”他仔细地翻看每一样物件。
仔细但并不盲目。
他着重翻开了洗衣机、冰箱、洗漱间等容易被忽视的地方。
这些地方不可能安放重要物件，但容易暴露死者的一些私人信息。
而这些信息是警察和匪徒容易遗漏的。
她站在角落里看他，瞧着他专心致志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一灵，你这样子看上去好专业啊。”
吴一灵无奈地回头瞧了她一眼：“我明明只是来帮忙的，怎么就成了主要劳动力？”
“大不了请你吃午饭？”苏小醒笑，眉眼清亮。
有些无赖，有些真诚，似好久以前。
吴一灵被那个表情蛊得心跳慢了一拍——骤然，整颗心脏就疼痛了起来，一丝一丝，一点一点，密密麻麻，连绵不断……是真的疼。
于是他就没有应那句话，用一旁的镊子夹了一张便签纸出来，这张便签纸因为黏合在潮湿的脏衣服口袋里而被忽略了。
“上面有字，7月17日，魅影高级餐厅，浪漫包厢。”他一字字辨认，慢慢地读出来。
“这不是王佳发生意外请假的第一天吗？这个餐厅……好像……”
“这是一个在娱乐圈很有名的餐厅——服务各种私密活动，而浪漫包厢中最长出现的就是明星私会或者是……婚外情。”吴一灵推断道。
“可是王佳已经离婚了，难道……她的对象是一个有妇之夫？”苏小醒心上一跳，“难道是黄泽？”
“不不不，只是我们恰巧在《死神日记薄》上知道了王佳和黄泽两个人，但是新区这片的有妇之夫不知道有多少呢。”她想了想，将前面完全没有证据的猜测推翻。
“查一下王佳的客户关系就知道她是否认识黄泽了。”吴一灵抬头看她，漆黑的眸子中涌动着睿智、冷静的光。
“喂，一灵，你这样子超级帅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苏小醒双眼笑成弯月，亮晶晶地瞧着他。
吴一灵愣住了，手指微微僵硬。过了好久，他才慢悠悠地笑开，那双清俊雅致的黑眸中虽然笑着却隐隐透着了一丝落寞的光。
“有啊，很久以前。”
……
棋奕武馆。
“嘲风，你有时候就是太钻牛角尖了……”叶圣溪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事情是不能用眼睛看的——你用心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的那个她？”
叶嘲风恍然惊觉。
他对她的在意。
对她无法抑制的疼惜。
对她不能克制的独占。
……
可是，这不是真的吧？不然为何她也是一副初次见面的样子？
“呵……嘲风，你可要加把劲儿了，我都把她送到你身边了，再抓不住，就不要来我这边哭哦……”叶圣溪从麻衣宽袖中掏出一张邀请函，丢给他，“别再放手了。”
叶嘲风心神一凝，目光中，风吹动长发男人的衣衫，孤瘦泠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