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容聿指明的方向,慕容静一步步走出寒潭。【△網w aixs】她不曾回头,一路上的脚印深深浅浅,脚上渐渐沾了白雪,没多久就再次感觉到湿意。
京城还是寒秋时季,虽然冷也没有冷到让人瑟瑟发抖的境界。她双手环抱在怀前,搓着双臂,时不时再呵出一口气暖暖手。
从陡壁上坠下寒潭时,她也没有觉有多冷,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感觉身处冰雪境地。
等她终于找到石窟,两条腿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
这个石窟并不大,几乎被漫天的白雪埋住了,若不是容聿指引,她还以为是个小山包。
石窟的洞口也不大,她躬着身体免强钻了进去。
石窟内显然温暖了不少,里面干干净净,她目光环视了一圈,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包袱。包袱内装着几件干净的衣服还有一些干粮和水。
慕容静立即坐下来,将脚上温润的鞋袜都脱了。再将包袱里的衣服抖开,一层一层裹在身上。
她靠在石壁上,呵出一口出气。脑海里想着与容聿重逢的画面,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就想到那个吻,还有自己说的什么“来日方长”。她这是在邀请他继续吻她么?
慕容静脸上腾地一下热了起来。
那时候恼羞的口不择言,眼下再想想,真恨不得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她狠狠甩了甩头,那将那些旖旎的画面都甩掉。
裹着干净的衣裳,慕容静的身子渐渐暖和了起来,脚上也不再麻木无知觉了,便感觉腿部传来一阵阵疼痛。
她连忙卷起裤腿,这才发现腿上青肿了好大一块。她伸出手戳了戳,除了有些疼痛,倒是没有什么大碍。
出门在外,一切从简,被疯马抖落又被拖出那么远,她身上带着的东西都掉了个干净,唯有七星匕首还留着。没有药物,暂是只有这样晾着了。
慕容静幽幽叹了口气,疲惫的闭了上眼。
……
阴沉了许久的云岐山上终于半是雪花半是细雨地飘下来,元宝追着慕容静已经完全丧失了方向,泥泞的地面上突然多了几个脚印,错综复杂。
他细细辩认了许久,眼里的迷惑越来越重了。
这些脚印差不多都是成年男子的,至少有七八人,容世子身边不是只有一个双九吗?那这些多出来的脚印又是谁的?为何殿下突然就不见了?
元宝越想越心惊,脸色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声音瞬间将他惊动,他猛地回,冷喝道:“谁!”
浓郁的雾气里,渐渐走出了一道人影。那个脚下急促,气息微喘,当他撞进元宝的视线里时,两人同时一愣。
“元宝公公?你怎么以这里?”双九先是一惊讶,然后大喜。
“是你?”元宝心里稍稍定了定,朝他身后看去,迷惑道:“你怎么一个人,容世子呢?”
双九脸上的喜色立即垮了下去,“我把世子爷弄丢了。”
元宝:“……”
“这云岐山果然如传闻中说的那样,大雾弥漫,瘴气深重。若不是有世子爷调制的瘴气清神丸,像我这样不辩方向的蒙头乱闯,肯定早就把小命闯没了。只是元宝公公为何独自一人在此?”
元宝眼里微闪了一下,噎了许久,终于懊恼道:“我也把殿下弄丢了。”
两人相对无言,均在对方脸上看到懊恼之色,竟徒生了一种同病相怜,心心相惜之感。
双九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元宝一想到殿下不会武,也不知道被那匹疯马拖到哪里去了,眼下还生死不明,他心中就又慌又乱,十分恼恨。
“咦,这里怎么有这么多脚印?”双九突然指着地面上错乱的脚印,惊讶地问。
“我也正想问你,你与容世子上山,可曾遇到什么人?”
双九打量着脚印,连连摇头,“没有。”
见他否认,元宝的眉头紧紧夹起。
“这些脚印虽然很乱,却轻浅,应该是习武之人。脚印的方向一致,步伐几乎齐平重叠,可见这些人不仅习武,还应该是训练有素……”
双九话还没说完,两人的脸色齐齐一变。
……
平坦的官道之上,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前行。
换下官服之后,常宁穿着一套得体适中的青色男装。一头青丝由玉冠紧紧扣住,发梢垂立落在肩膀上,为她清冷的面孔平添了几分俏丽。
“啧啧……”马车内突然传来一阵痞气的怪声。
常宁微垂着头,看着手里的地形图,并不理会。
“啧啧……”又是一声。
常宁依旧不理会。
“我说常大人,你这是要把我弄到哪里去?不是说三天内不招降,我就必死无疑吗?莫非你是怕我脏了东宫,特意要把我带出京城,然后抛尸荒野?”
常宁还是不理。她长得妍丽精致,身上自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圣洁,不笑时更是多了一份寡淡。眼下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眼里更是淡漠无温。
“好端端一个姑娘家,长得也算娇悄可人偏偏这般无趣,唉……”
“既然觉得无趣,那就闭嘴。”常宁终于收起地形图,目光直直朝车内的某个角落看过去。
见她开口,冷月深褐色的眸子微微闪动,“你总要告诉我这是要去哪里吧?就算要死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啊。”
常宁冷哼一声,“死士都是你这个样子的?”
“我这个样子是哪个样子?”冷笑挑了挑眉,眼里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