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一心想着要娶常宁。而且早已经在私底人叫她同意了。若不是因为先前在常府上惹出那么一件腌臜之事,为了顾及常宁的颜面,他又不能贸然去提亲,否则哪里还等的。
现在被元宝这么一说,他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出身。这矮人一大截的事实,别提有多郁闷了。
这滋味……啧啧,实难下咽!
冷月终于不绷着脸了,什么话也没说朝着慕容静拱拱手,单膝跪下去,“还请陛下做主!”
慕容静眼里明悠悠的带着笑意,“既然是要朕做主,那你与常宁的婚事,就定在庆典之后吧。”
冷月刚要点头,脑子里一闪,“庆典之后是什么时候?”
他是被容聿忽悠怕了。
明明早该抱得美人归的,偏偏是一拖再拖,如果再拖个两三年,他会忍不住杀人的。
慕容静捂嘴一笑,“庆典是哪日,还要由礼部来拟定,朕可不知道呢。”
果然!
冷月的脸色又黑了,他怒了,“陛下若是有心,何必非要等着庆典之后!”
慕容静摇摇头,“你孤家寡人一个,可有想过从下聘到嫁娶该要走些什么样的章程?哪怕朕现在就将你职位提一提,你这前前后后忙下来没有两三个月,也是不成的。”
冷月目瞪口呆。
他以为成亲不过就是拜个堂热闹一番,今日以前哪想过这么多。
慕容静忍不住又道:“还有,朕虽然赐了府宅给常宁,但那是属于她的私产,也只能算是嫁妆。你连个像样的宅子也没有,拿什么娶她呢?朕可不想看到她今后跟着你吃苦。”
“……”
冷月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不怪容聿把他的婚事一拖再拖,这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啊。
见他脸色比刚才还难看,元宝颇为同情地朝他瞥了两眼。
慕容静拢了拢袖子,又道:“朕给你指条明路。你家中无长辈,既然与容聿交好,趁着容夫人还在京都,能请动她为你操持是再好不过的事情。这种体面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你好好想想。”
冷月又不傻,没想到就罢了,既然得了指点,当然明白若能请动定安侯夫人为他做主,是何等着荣耀。
只是……
“只是容府现在麻烦事不小,容夫人恐怕无心去管别的事情。朕说让你等着庆典之后,难不成能害了你?”
冷月被她说的脸上无光,紧紧抿起嘴唇半天也不吭声了。
慕容静觉得自己该说的都该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再看他这张冷酷就有些不耐烦了。
“你走吧,该怎么讨好容夫人自己去想,有事没事别凑到朕面前晃。”
冷月:“!”跟谁乐意在你面前晃似的!
冷月得了指点,脸色稍稍好转,谢了恩毫不留恋转身。
目送着他离开,元宝忍不住了,“陛下,一看冷侍卫就不是能讨人喜欢的那类人,您让他去讨好容夫人,恐怕有些难……”
慕容静扫了他一眼,嗤笑道:“他对朕都能甩脸色,指望他去讨好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您还……”
慕容静冷哼一声,并未回答,却将话题给转了,“行宫那边派人打理一番,等母亲病情稳定,就将她送过去。此事不要声张,你亲自盯着。”
见她避而不答,元宝不敢再问。
慕容静从御书房出来,就往广阳宫的方向走去。广阳宫不小不大,母亲住进去实在是委屈她了。
想到母亲的身份不易曝光,慕容静心里就很憋屈。
天气已经渐渐在转暖了,这一年出走在外,一切都是从简,也没有顾得上过个好年,寒冬就这么悄悄过去了。
琉璃宫宇下是长长的回廊,她走得很慢很慢,每走一步都觉得压抑。
等她走到广阳宫外,火烛已经点亮了。
紫衣从里面迎出来,看到她便行礼,“陛下,悦夫人体弱,刚刚喝了药睡下。”
知道慕容悦心身份的人不多,为了掩人耳目,将她带进宫只说是容夫人在灵山的故人,称一声悦夫人。
容夫人一身传奇,她的经历丰富,过去如何如何都十分笼统。灵山一事根本瞒不住人,这样也正好解释了容聿为何会上灵山,云骑军又为何在灵山下扎营。
至于悦夫人进京为何不住容府,反而进了宫的细节,慕容静只说跟悦夫人一见如故,又对灵山好奇,邀她到宫中小住,又有谁敢说什么。
轻轻叹了口气,慕容静点点头,“既然悦夫人已经歇下了,朕就不打扰了,你们好生伺候着。”
紫衣屈了屈身,正准备将她送出去。
慕容静掀着眼睑看了她一眼,“你今年多大了?”
“……二,二十了。”紫衣被她冷不妨一问,问的有些呆傻。
慕容静再次点头,“若不是进了宫,你这个年纪早该嫁人了。”
紫衣一愣,脸上瞬间爬满了红霞,“陛下,奴婢从没想过要嫁人,此生之愿只想尽心尽力伺候陛下。”
“大好的年华,说什么傻话。”慕容静不以为然,“二十了,离出宫还要好几年。”
说着,她眉头夹了夹,沉吟了起来。
紫衣被她的话弄的不明不白,以为自己是哪里没做好,惹慕容静嫌弃了,一张小脸顿时变得煞白。
这么会功夫,慕容静心里已经了主意,便问:“你家人还有何人?”
“奴婢在宫外已经没有亲人了,唯一的姐姐已经……已经……”紫衣说不下去,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