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慕容静看到他拿出来的东西,愣了片刻,有些迟疑。
“七星短匕。”容聿偏头笑看她一眼,声音温润。
“这不是你们定安侯府镇宅之宝么?”慕容静心里惊了一惊。
容聿笑道:“什么镇宅之宝,是外界传得太神乎了。这七星短匕是我娘的随身之物,她嫁给我爹之前,小有侠名才让这匕首也跟着出了名而已。”
说着,就将匕首递了过去,“殿下试试。”
他递得坦然,可慕容静却不太敢接,“既然是定安侯夫人的东西,你这个做儿子的,怎么随意就送人?”
容聿目光落在她脸上,目光凝了片刻。
才道:“难道殿下还能选的出比它更合适的兵器吗?”
“……”
她想,她的确很需要一件称手又不显眼的兵器。
这七星短匕,看上去普通并不起眼。它没有花俏多余的装饰跟镶嵌,通体小巧,线型独特完美。虽然以“星”命名,可整体的形状却像一个弯月。
更重要的据说它是用陨铁打造的,能断金削铁,刀刃森寒锋利,是把出了名的好兵。
慕容静完全没有想到,他这么轻易的就把这兵器给了自己,神色坦荡无欺,仿佛做的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见她迟疑。
容聿又说:“殿下平常出行,都有人在身边保护,也不需要大动干戈。然而世事难料,难免会有意外的时候。这匕首小巧,便于藏身携带方便,能应付危急……”
真是句句在理,仿佛专门就是为她打造的一样。
她抬起头,将视线挪到容聿的俊颜上,突然对他展现出一个格外灿烂的笑容。
唔……笑得不要太假。
容聿猛地顿住,没了声音。
明知她这个虚假的笑容肯定另有深意,可她一脸宛若朝霞的明艳,却叫他心神一晃,心口扑腾扑腾地跳了两下。
慕容静脸上的笑容乍然一收,冷冰冰道:“你有什么目的,照实说吧,本宫懒得在你身上多费心神。”
容聿稍怔,长长的眼睫微微垂下,敛去了那抹怅然之色。
可是很快的,他又抬起眼,突尔浅浅一笑。
这笑容缱绻温柔,双眸里光泽流动,宛如三月扬花一般,霎那芳华,扑朔醉人。
慕容静眯起眼,拒绝承认自己被他这美到极致的笑容闪了眼,心里莫名又恼怒了起来。
她警告道:“别以为一把匕首就能收卖本宫。你一个长年抱恙的病秧子,如何会有那么深厚的内力?你们定安侯府刻意隐瞒图的又是什么?”
因定安侯府有开国功勋的荣耀,很得母亲的信任,否则也不会把兵权重任交给定安侯。
可是定安侯却卖国通敌,辜负了母亲的信任。前世,若不是被副将发现罪证,并及时报回京城,后果不将会堪设想。
而这些日子她与容聿相处点滴,也发现他并不像前生所传的那样残弱无用。相反的,他内敛深沉,精于算计,连她都差点被他迷惑了。
现在,这个在人前长年抱恙的病世子,居然会武。
这样的人,简直比伪善的皇父还要可怕!
容聿一眼就能看透她的警惕,深感无奈。哪怕他把真心捧到了她面前,她依旧怀疑他别有用心。
他何曾有过如此挫败之感……
他突然迈前两步,凑到她跟前,低沉道:“殿下觉得我图的是什么呢?”
“本宫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知你在想什么!”慕容静眉头微拧,避开。
可他却不识趣,顿了一顿又凑了上来,逼得她后退半步,撞到了兵器架上。
慕容静心底一紧,那天在马车被强吻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她下意识抿紧唇瓣。
容聿深深沉沉地看了她一眼,忽然自嘲道:“殿下身份高贵,是唯一无二的存在。容聿不过是侯门里一个小小的世子,要说真有所图,也只是希望殿下能另眼相待。既然殿下不喜,容聿自然也不会强求。”
慕容静心底微颤。
他突然执起她的手,握了握。
不等她抽手,动作利索的将七星匕首往她手里一塞。然后就放开了他,一语不发地转身,朝着围场外走去。
“你去哪里?”慕容静莫名慌乱。
容聿脚底微顿了一下,却又很快抬起,执意走出围场,并未回头。
慕容静被他的抢白和莫名其妙的行为,弄得越发难安。想要追上去问个明白,却放不开矜持。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觉更心塞了。
莫非她弄错了?
可是定安侯通敌的铁证,是如何也抵赖不了的。她要怎么相信他只是期望一个另眼相待?
手里的七星匕首传来森森寒意。
她用力地握了握,将它拔开。
玄色的刀刃,在阳光之下显得深沉而又夺目,漂亮的弯月形状,让它看起来完美而精致。
而靠近手柄的位置刻了一行不显眼的小字。她仔细辩了辩,上面竟刻一句十分美好的话。
——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慕容静盯着这八个字,眼眸微微沉了沉。
“殿下……”元宝原本守在围场外面,乍然看到容聿面无表情的走了,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跑了进来。
慕容静还盯着匕首在看,听到他的呼唤,头也没抬,平静地问:“人走了?”
“殿下,您实在不该把容世子气走啊。他内力浑厚,奴才也探不出深浅,可见他在武学上的造就是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