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地微笑一下,艾傅德双眼紧闭,很快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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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狠狠打个喷嚏,盖瑞小姐往回犹豫地看几眼。马上回到暖和的小房间去,除了整晚不睡听汪汪打鼾,至少没有感冒的危险。刚开始,穿上户外活动的三层衣物让她额头见汗,满以为游逛几小时全无问题,等蹲在冷空气里一刻钟,才体会到低温造成的难挨滋味。
塔里冷极了,脸颊被冻得生疼,小姑娘嘀嘀咕咕抱怨糟糕的天气,一双手颤巍巍在墙上摸索。汪汪罩着翻毛外套,追逐贴地滑行的金属乌鸦,等乌鸦发条用尽,再扭动前爪为它上足。一对怪家伙乐此不疲,反复演练打猎的场景,倒没有了冻僵的危险。
小姑娘朝手背呵着气。“我记得明明是这里啊!上次……嗯,可能是上上次,老头子就从这面墙一下消失的,是不是?”
汪汪匍匐前进,正准备跃起猛扑,脑袋上挨了她轻轻一巴掌。“喂!我快冻死啦!过来帮忙找下!”盖瑞小姐不客气地提高声线,扯住汪汪的耳朵不放。
哼哼着挪到墙边,汪汪舔舔自己鼻尖,左右嗅了一大圈,不太情愿地说:“汪汪!还是回去吧!你着凉,汪汪要挨骂……”
作为捣蛋组合中最明智的一员,汪汪试图劝阻小姑娘放弃莽撞的冒险。等对方瞪着两个眼睛、把整张脸凑到它跟前,小狗只好呜咽几声,老实拱拱墙面。“汪……是这里,刚进去还不久。”
一下来了兴致,盖瑞小姐贴着墙面胡乱敲打。以她喜欢打探秘密的性情,实在应当接受游荡者开锁和侦察的特训,另外两位无聊地梳理毛发,只等她玩腻了乖乖回房睡觉。若非上周三晚间误打误撞,还真给她发现塔主人的鬼祟行径,可能小姑娘就不会如此热衷于半夜乱跑了。
找一会没反应,盖瑞小姐无表情地戴上一只手套。汪汪摇摇尾巴,正准备往回走,身边的乌鸦却被一把抄起来。
“我手麻了,借你用下。”小姑娘把乌鸦比较尖锐的一端冲着墙壁乱敲,惨被当作改锥使用,乌鸦的尖细嘴吻紧闭成一直线,全身僵硬,发出一阵“笃笃”响声。
敲了没几下,找到宝似的,盖瑞小姐凑近了仔细观察——墙上一小块活板稍稍挪移,手指拨弄片刻,竟然应声滑开露出个锁孔来。
面面相觑,虽找到了机关,事情还是一筹莫展。“谁会开锁啊?”
汪汪咕噜着转过脸去。虽然它的小脑袋里记忆着一个开锁用的“敲击术”,但法术效果会破坏锁头结构,留下证据只会造成更多麻烦,让小姑娘知难而退恐怕最好的选择。
“呱呱!”乌鸦从手套中间挣脱出来,蜂鸟般扇动翅膀,在半空悬停片刻。金属鸟喙精确刺入锁孔,伸出内里生有枝丫的kāi_suǒ_qì官。凭借敏锐触觉,kāi_suǒ_qì的短枝不断重新组合,只用五秒钟,这个复杂的叶片锁就被无声拨开,远比任何锁匠更加高明。
就算是老练的游荡者,面对防撬锁头也会相当头疼,毕竟眼望不到锁孔内的构造,只能由触觉慢慢揣摩,再凭经验使用辅助器材。金属乌鸦的kāi_suǒ_qì官相当于最高级的****,拐着弯越过防撬叶片,开锁速度快得令人侧目。
听到锁芯转动的声响,小姑娘不由重新审视落到她掌心里的乌鸦。“你好棒啊!遇到你这么优秀的小可爱,我真的好好幸福哦!”
眼看乌鸦被捧起来用脸颊摩挲,汪汪不无妒意地把头搁在地板上,打着呵欠闭上眼。耳听暗门滑向一侧、小姑娘悄声迈进去不知所踪,汪汪赌气地暗中数数。只数到十五,它就耐不住四周的静谧和寒意,爬起来摇晃两下、跟着她进入黑洞洞的密室。
忍住偷笑的冲动,盖瑞小姐点燃涂黑了一面灯罩的煤油灯,灯是“大眼睛”搬到上层区时发现的,正好用作探险时的照明设备。
借着半遮半掩的光线,密室里的状况同样若隐若现。不大的空间内像布满“货架”,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摆在上头,深色玻璃瓶看起来神秘兮兮。提心吊胆往前一段,盖瑞小姐抑制住呼吸,身后跟着追上来的汪汪,直走到暗室尽头也未见着怀特的影子。
昏暗灯光下密室垂直向上,似有座复式阁楼般的结构,下面堆满黑乎乎的废弃物。隐约传来微弱人声,小姑娘连忙吹灭灯火,半天没敢动弹。等确定自己没被发现,她把煤油灯搁在脚边,摸索中爬上了弃物堆。手指所及处细腻平滑,质地与金属相似,却没有想像中那么冰冷。把汪汪也拉上来,盖瑞小姐紧张地发一会儿抖,这才开始往外探头探脑。
身前立着个短粗圆柱正好作为掩体,眼光悄悄转动一遭,光怪陆离的景象差点让她叫出声来。
背对这边的是塔主人怀特先生。怀特站在半圆小阁楼中央,距离偷窥者还不足十步;四周墙壁嵌满明灭的光斑,似有许多发光的宝石、规则分布在四壁和天花板上,成为半圆房间主要的光源。怀特面对大型落地镜似的淡蓝光幕,其中有人类的影子不时开口说话,形象却“流动”不止,看不清具体样貌。
“……望远镜暂时不能工作,”怀特说,“异常气候使对月观测变得相当困难……等天气好转,预计的‘视域盲点’已经脱离了观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