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低沉的声音响起,“要死要活,你自己选。”森特先生用眼神牢牢攫住对方,不紧不慢开口说,“我这有点小问题,想清楚再答。别忘了,这边会说话的、可不止你一个。”
******
“那几个废物死哪去啦?!”刚灌下一口烈性烧酒,男人脸上的刀疤都显得呼之欲出。把琉璃酒瓶摔进柴堆里,火苗“呼”的一声窜起老高,说话人的表情在火光掩映下显得越发狰狞。“废物!全他妈的是废物!等我见着这几个……非得把他们一把火全烧了!”
坐在破败的苗圃围墙内,四壁透风撒气,石板地又冷又硬,疤面男人不断喝骂,看上去心情大坏。几年前,神庙祭祀被赶出上层区时,苗圃便已荒废;原本盛满黑土的各色陶罐仅余一堆瓦片,周围连野草都被寒气冻毙,只剩院子里的火堆将三条人影摇晃着投向地面。
身旁的手下小心翼翼,眼睛片刻不离男人手边可怖的兵器,“老大,你刚才叫他们几个到背阴那边摸摸情况,现在应该正往回走呢!”
听而不闻,男人好像刚走神几秒,空洞眼神盯着脚下的石砖**。待他从一轮晕眩中反应过来,举手抄起身边链枷,摇晃着离开座位。近六尺高的身形,让身边两名下属不由自主往后退却;耷拉着满是尖钉的锁头,手中链枷迸发出连串脆响,黝黑头部铸成三张背靠在一处的怪脸、口吐尖锐芒刺……整把兵刃看似沾满了已发黑的凝血。
男人定一定神,突然异常清醒地说:“把苏力找来。里面的蠢货再坚持不了几分钟,等得够久啦!他们不出来,就给我直接杀进去!”
“呃……可是老大,照你的吩咐,苏力已经带人到附近清扫民宅去了。就他那个习性,不翻个底朝天恐怕回不来啊!”
刀疤男撇一眼战战兢兢的手下,腾出左手揉搓面颊,喃喃地说:“是吗?看来我还真是喝多了……看我这记性。喂,你叫什么来着?”
手下谄媚地凑近些,笑着说:“老大,不是真忘了吧?我是……”
“去你妈的!”闷雷般一声发喊,说话人的**已经泼洒出一地。
身旁同伙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疤脸巨汉长臂一伸,链枷锁头咣当爆响中,自己的同僚就成了半边脑壳。一阵灼人热力扑面而来,鼻腔充满生腥气味……令他不由自主两腿发软,差点失声尖叫起来。
“嘿嘿嘿……”疤脸男人幸灾乐祸地咧着嘴,冲他摊手道,“哎呀!一不小心弄到你身上啦!不好意思……还真是抱歉、抱歉呐!”
再看脑壳完整的一位,表情惊恐,眼神呆滞,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才对。笑容倏来倏去,刚收回黏糊糊的链枷,男人眨眼变了脸色,不悦地说:“喂!你有几个脑袋?我说抱歉你还敢点头?!”
不怀好意地掂起握柄、称一称斤两,疤脸人正打算再来一下,好彻底清静片刻。趁他酝酿感情的功夫,外面隐约传来短促的叫喊声,好像突然爆发了一阵激烈打斗;刚想仔细分辨时,声音却嘎然而止。
“怎么回事?!庙里的冲出来啦?!蠢货们……呃……竟然主动找死!”酒劲上涌,男人狠命摇晃脑袋,打着嗝自说自话。
仍然健在的手下强忍住惶恐抹一把脸,抽出身边佩剑,立刻就想过去瞧瞧。不等他跨出两步,门口赫然出现一个脸色惨白的男人。
高筒靴止步不前,好像害怕弄脏身上的灰尼外套,那人腰身前倾、只把脑袋探进来左右环顾;一见到**四溢的场面,马上厌恶地眉头直皱,手捂口鼻含糊地说:“走错了,抱歉。”
屋里二人面面相觑。眼看这家伙退后一步,重又消失不见,疤脸男人这才反应过来,努着嘴朝门边示意。手下人咽一口唾沫,紧捏佩剑上前查探;几秒钟不到,只听门外“噼啪”两声,簇新的佩剑给人平抛回来,磕在砖面上掷地有声,手下人却彻底没了动静。
疤脸男一声怒吼,手擎链枷夺门而出。大睁着一双醉眼,待他看清眼前的场面,遭人戏弄的感觉顷刻烟消云散——二十几名手下蜡像般呆立不动,大部分还保持着闲谈的架势,少数几个刀剑出鞘的,此时已横竖躺了一地;寒风一吹,烤火的人五指被火苗来回舔拭,脸上却挂着一副穷极无聊的神态……四周安静异常,仅有隐约风响传来,脸色惨白的家伙就站在门廊当中,面无表情直盯住他不放。
诡异场面令人寒毛直竖,疤脸人打个冷颤,脑袋倒清醒了不少。脸上的刀疤拧作一团,链枷锁头再次叮当作响,他本能地大吼一声,抡起武器、冲对方头脸狠命挥击。
眨眼间失去敌人的踪迹,男人只觉得腰腹一寒,还来不及查看伤处,挥舞中的链枷便差点搭在自己膝盖上。高大的身躯不住退却,对方好像绕着手臂够不着的死角左右旋转,眼睛也很难跟上这样的速度,沉重的链枷只好变成一件摆设。刀疤男跌跌撞撞,背脊硬抵在冰冷的外墙上,总算停止绕圈、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镶满尖刺的钝器被竭力挥舞,发出尖锐啸声;紧贴在身畔的敌人很快脱身出来,退出五、六尺距离,将拭净的短剑收回剑鞘。经过几回合短兵相接,苍白面颊竟也泛起了红晕,那人好像刚骑马兜了两圈、做好了吃早饭的准备,此时正在有条不紊地整理衣襟。
挥舞速度大为减缓,疤脸男人逐渐感觉到锥心剧痛,不由腾出左手、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