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的一大早拆迁公司就有人挨家挨户的发拆迁协议合同。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小院,高声说:“赵蓉在吗,来领一下拆迁协议。”
赵蓉和徐邡都到了小院里,赵蓉接过协议客气的说:“谢谢你。”
男人瞥了一眼徐邡,凶狠的说:“赶紧签好协议,明天交到拆迁办,明天不交后果自负。”
徐邡问:“你是谁?”
男人有些被徐邡问蒙了,我是谁,我来发协议当然是拆迁公司的,这小子傻吧。“我是拆迁公司的,怎么了?”
“拆迁公司的?有证件吗?我怎么觉得你不像呢?”徐邡继续盘问。
“你什么人,凭什么问我?”
“你们来办事总得让我们知道你是不是真的,要是冒充的怎么办,这年头谁说的准?哥们你要是小偷来踩点的怎么办?”
男人笑了,骂道:“奶奶的,你这人还真逗,行,这是我的名片给你一张。”
名片上印着和信拆迁公司业务员牛大力。
徐邡念完名片,赔笑说:“呦,哥们不好意思,别忘心里去,这年头坏人太多要小心。对了,这协议我们要是不同意,还能不能商量?”
“商量?”男人轻蔑的说:“没的商量,不签自然有人来收拾你们,到时候可就是你们求着我们签协议了。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说完,男人气冲冲的走了。
徐邡看到男人走远,回头对赵蓉说:“走看看录的清楚吗?”
吉市口是一条不长的街道,住在这里的都是土生土长的东都人,而且都是些没有背景没有关系还没有钱的社会最底层的百姓,只要稍有能力的家庭就会搬离这里的平房,毕竟这里的生活环境实在是太不好了,就像是外国的贫民窟。虽然有些狗屁专家经常在媒体报端说要保留东都的胡同文化,保留胡同建筑,可是这些专家却自己住在宽敞明亮景色优美的楼房小区里,让他们住平房试试,夏天房顶漏雨,冬天冰天雪地还要去胡同的公共厕所实在是条件太差了,他们才不来受这种罪,正所谓站着说话不腰疼。胡同里的人都想着赶紧拆迁,想能够到一个条件好的环境下生活,所以这里的居民对这次拆迁抱有很大的希望。可是谁想到这次拆迁补偿却这么少,对于多数平房面积只有不到20平的家庭来说,区区10万的补偿款根本买不起房,这就直接面临着拆迁后就要租房住或无房可住。
吉市口的胡同里三三两两的站着聊天的大爷大妈,一个个的脸上没有因为要拆迁而表现出来的喜悦,相反更多的是一抹愁云。
“大舅妈,拆迁协议你签了吗?”
“能签吗?就这点儿钱根本不够买房的,想拆迁可以,让他连我一起拆了。”
“他舅妈,我听说这拆迁公司都是一群黑社会,手段狠着呢,咱们可招惹不起。”一个老头担心的说。
“怕什么,这共产党的天下还能由着他们?”大舅妈一付相信党相信政府的表情。
赵蓉拎着菜走进小院,看见徐邡正坐在石凳上喝茶,对他说:“过来,帮姐拿到厨房去。”
“徐邡,我刚才回来时,听到街上大爷大妈聊天,都说拆迁补偿太少,都不想搬。”赵蓉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继续问:“你说这拆迁款能多给点儿不?”
徐邡从厨房出来,反问赵蓉:“你要是拆迁公司,你会多给拆迁款吗?”
赵蓉沉默了一会儿,说:“那些大爷大妈可要没指望了!”
“姐,咱不管他们,咱也管不了他们。只要多给咱们点儿拆迁款就行了。”
发完拆迁拆迁协议的第三天早晨也就六点钟,吉市口的胡同里出现了一群穿着各种奇装异服的小青年,不少人手里还拿着棒子。胡同除了独门独院外其他的大杂院都不会关院门,所以这些小青年轻易的闯进了院子。
“起床了,起来了。”年轻人站在一个小院里高喊,手里的木棒一挥把一个花盆砸的粉碎。
院子里最先出现的是老人,因为他们人老了觉少,又有早起锻炼的习惯。跟着就有一些中年人从被窝里爬出来,到了院子里。
手拿木棒的年轻人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然后凶神恶煞的说:“今天你们必须把拆迁协议交到拆迁办,否则明天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客客气气的来和你们说话了,到时候是用这个招呼你们。”说着看着木棒,又砸碎了一个花盆,发出“轰隆”一声闷响。
院子里的人这时才从睡意中醒来,被木棒青年的气势吓坏了,难道这就是拆迁公司给咱们的下马威?不过东都人尤其是土生土长的下层东都人有一种混不吝的气质,一个老人大声的呵斥青年:“小子,吓唬谁,陪我花盆。”说着向他走过去。
好像这些反映都在青年的意料之中,又或者是他经常干这种事情,收起棒落,老人的额头上一股鲜血流了下来。“老家伙,别以为你人老我就不敢打你。”说着又用棒子指着院里所有的人恶狠狠的说:“谁敢滋扭这就是下场,今天都去交协议。”转身走出了院子。
徐邡住的小院是独门独院,所以院门晚上会锁好。清早就有人“咚咚”的敲门,徐邡艰难的爬起来推开屋门,就看着三个小流氓正围着赵蓉恐吓,司马婉也从房间里穿着一身运动服出来。
“赵姐,你回屋。”说着徐邡给赵蓉使个眼色,又看了一眼司马。“你们几个有话跟我说。”徐邡走到三个人面前,赵蓉和司马心领神会的退到了赵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