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什么?”秦氏似乎是被吓到了一样,睁大了眼睛道。
白青锋面色不改,看着她:“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秦氏摇着头,惊慌失措:“不..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不会的,不会的!”她连着说了三个不会,可是面上的表情却是惊恐慌乱,这却代表着她根本就是相信白青锋会如他所说的那样去做。
白青锋会怎么做呢?秦氏当然明白,他方才话中的意思根本就是,倘若秦氏敢将他女儿的身世公之于众,他就不介意反了这天下,护着他女儿!
秦氏怎么也没想到,白青锋因为这件事跟她妥协了半辈子,可今日竟然如此的强硬,半步都不肯再退让。
她顿时惊恐万分!不单单因为白青锋为了白紫鸢不惜一切代价的态度,更因为这态度之下表明了另外一点。那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心里有她秦霜翎的位置了,无论她做什么,不做什么,她同他之间的情分,已然是尽了。
或许,早从她下狠手夺去他最爱的女人性命的时候,这情分便已经尽了,只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不愿意承认而已。
秦氏惊恐之余,只余下满心的悲凉,禁不住涌出泪来,颤声道:“你..你为了她能同天下为敌,那我呢,这么多年你难道半点都不曾亏欠我吗?”
白青锋微怔,面色稍稍和缓几分,似轻叹了口气,缓缓道:“秦霜翎,你是这大秦的公主,或许我白青锋能有幸娶到你,是我的福分,只是感情这事无法勉强,我负了你,欠你的永远也还不清,可是我欠你的不能让紫鸢来还,她是无辜的,你已经让她没有了母亲,就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她吗?”
秦氏看着他,忽的惨笑道:“白青锋啊白青锋,人人都当你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兵马大元帅,手握百万雄兵,威风凛凛,你也的确如此,骄傲又高贵。这么多年,你就只用这种语气同我说过两次话,一次是因为你最爱的女人,一次是因为你最爱的女人的女儿,你何曾因为我而低过头呢?我也为你生下两个孩子,你可曾为他们如此低声下气过呢?”
白青锋的心里生出愧疚来,这么多年他矛盾纠结,无时无刻不在自责,若说他不恨秦霜翎,那是假话,可若说要恨她,可她明明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正妻,她要维护自己的爱情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即便是做出那样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错啊!所以,他即便是要恨,却也是恨不起来的。
可是即便是再清楚明白,对于秦氏,他是无论如何再也亲近不起来的,无法付诸于感情,甚至无法面对,每每面对都能让他想起他最心爱的人在她怀里被鲜血染红的样子,那样惨烈的形容甚至让他一度无法面对如那鲜血般鲜红的颜色,他逃到兵营之中,甚至一度期待着战争,想在那战场上结束这般纠结又痛苦的生命,可是天不遂人愿,他竟好像更加英勇善战,如同神佑一般,再无败绩。
他建功立业,白家如同他父亲期待的那样更加兴盛荣耀,他心里头忍不住怀疑,是她的神魂庇佑着自己,让他无法轻言赴死,让他即便是痛苦挣扎,也要遵守跟她临终之前许下的诺言,好好的守护他们共同的孩子,白紫鸢。
血浓于水,他因着对姬月白霜的愧疚,对白紫鸢无法不关切疼爱,可是又因她的身世特殊,同秦霜翎达成协议,不得对她表露出这关切和疼爱来,这份压抑的情感反而更容易爆发出来,尤其是在如今,那个孩子在他沦入死亡边缘的时候,还能不计较他以前的冷漠救他一命,所以,即便是对秦氏有愧疚,他也无法再抑制自己的情感,他要保护那孩子,还她这么多年来的亏欠。
至于白天宁和白紫凝,他当然关心,只是相较之下,自然会有偏颇,既然无法关心白紫鸢,对于其余两个孩子,他也条件反射,自然而然的冷落了他们。
白青锋知道自己这辈子已然是失败的丈夫,失败的父亲,就在前些日子快要濒临死亡的时候,他也觉得死了也许是解脱,可是如今因白紫鸢而活下来,他就无法再用任何的借口推卸自己的责任和亏欠,他要弥补,竭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弥补,哪怕毁了自己曾经坚持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秦氏见他目光歉然,神情却已然坚定,便知道自己方才所说的话即便是打动了他,也丝毫没有动摇到他,心里更加悲凉。
当悲凉和绝望到了极致的时候,她忽然间也什么都不在意了,惨笑之余面露阴狠,冷冷道:“白青锋,这辈子既然你欠我的你既然不愿意偿还,我便自己来讨,你要保护那丫头,我偏偏要毁了她,我就是不会让她好过,咱们且看看,这一场争斗,谁输谁赢,你既然连半点情分都不愿许给我,那我又何妨让你更恨我一些。你要为了那丫头谋反,我便偏偏要让那丫头的身世大白于天下,我要让这天下之大,没有她的容身之处,我要看着你求我,恨我,怨我,骂我,也好过看着你护她爱她,将我堂堂长公主的颜面踩在脚下,你置我和我的孩子于不顾,便别怪我心狠手辣,用同样的方式对待你!”
白青锋面色铁青,冷冷的看着她,吸了口气,沉声问:“你当真要这么做?”
秦氏冷笑:“对,我就是要跟你作对,你能奈我何呢?”
白青锋面色一变再变,冷声道:“既然如此,那便来吧,我不会妥协,你若是想赌上这一切,我也不怕与你为敌!”
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