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宫零知道南宫玥亲笔写的告示的时候,她与司默宸已经踏进了巫泷国的京城。
她与司默宸在茶馆雅座中,面对面的坐着,两人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见司默宸将带消息的探子打发走后,慢悠悠的给宫零倒上茶水,像是要给她思考的时间一般,他不想用自己的意见去左右宫零的想法。
过了好一会儿,杯中的茶水已经凉透,就听宫零道:“看来南宫玥已经知道了我为他续命的事情了,否则也不会说出三个月后这样的话来,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终身都不会知道。”
司默宸了然道:“我都可以猜出几分来,更何况你周围的那些能人异士,自然有了解巫术的人,能猜出也是早晚的。”
“只是,南宫玥太冲动了,他怎么可以说出这般不负责任的话来,放弃生命这样的事情,他怎能那般随意。”宫零有些恼怒,就好似自己千辛万苦想要守护的人,却异常的不珍惜自己,让她心寒。
司默宸如今却站在了南宫玥的立场之上道:“你也知道南宫玥的脾性的,他为你可以与天下为敌,可以弃万人与不顾,所以他的此番做法,意料之中,而你为他放弃青春的时候,有过顾虑与迟疑吗?我猜没有吧。”
司默宸的话,总是能轻易的说服宫零,他的话语轻缓,却能针针见血,说到她的心头上。她和南宫玥就是太傻了,总是想要将所有都献给彼此,最后却都是千疮百孔。
宫零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会回去的,我也不能让他死,否则我所作的一切都白费了,巫亦国也会陷入恐慌之中。”
司默宸轻道:“那你打算怎么办?他既然能通告天下,必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你若不回去,他必然会离开人世。”
这也是宫零所要考虑的,南宫玥与她一般执拗,说到必然会做到,而她也在此时下了一个决心道:“若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还依旧有牵挂,那他必然不会轻易离开。”
司默宸抓着杯子的手猛的一紧道:“你的意思是要将小小易送到巫亦国中,留在南宫玥的身边?”
宫零点了点头道:“没错。”
司默宸有些不情愿道:“小小易这一年多来,一直在巫泷国,我怕到了巫亦国会不适应,孩子也没有亲近之人来照看,留在姐姐身边,她一直都是宠爱有加的,我也会将皇位传给他,保他一生平安,幸福的。”
宫零知道,自小小易出生后,司默宸一直将他宠在心尖上,把他当做是亲生的孩子一般宠爱,自然是舍不得的,只是:“孩子需要一个父亲,而你将来会有你的妻子与孩子。”
那一句父亲,是所有的宠爱都比不上的,司默宸也是知道的,所以道:“知道了,咱们去见一见小小易,之后再送他离开。”
司默宸说,他自从离开皇宫后,便将小小易送到了公主别院中,也就是司鹿的住所,现在小小易的一切都是司鹿在照看,而司鹿的照顾,最让宫零放心。
宫零不愿意让小小易还有司鹿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便与司默宸商议,假扮成他的下人。但是因为容貌太过苍老了,便用面纱遮着。
司鹿从房间中出来,快步走到司默宸的面前道:“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几日小小易每天每夜哭得厉害,怎么也哄不了。”
宫零心中一急,就见身旁的司默宸匆忙问道:“怎么回事?生病了?快,带我去看看。”
司鹿领头,可是却转头看了一眼宫零,有些埋怨的样子,宫零不解,司鹿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莫非是认出她来了?不可能吧。
宫零也没有心思瞎想,就赶紧随着司鹿向小小易所在的房间走去,隔得老远就能听见孩子的哭泣声音,根肠寸断的,像是难受至极。
一进门,就见小小易坐在椅子之上,胖嘟嘟的脸颊,白里透红,可以看出清秀的轮廓,亦可以看出长大的不俗之色,继承了他的父亲。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惹人怜惜,肉色的唇瓣眯成缝,手中抱着他喜爱的小玩意,一声比一声高。紧紧是看着这番景象,都让人心疼不已啊。
司默宸满是心疼,快步走到他身边道:“怎么了?怎么哭的这般伤心?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小小易看到来人,哭泣声瞬间小了许多,搂上司默宸的脖子抽泣道:“叔叔,你可算来看我,我梦见娘亲不要我了,是真的吗?我的娘亲呢?她怎么不来看我?”
孩子的哭诉,犹如一阵阵的长针刺在了宫零的身上,像是长鞭在鞭策着她这个狠心的母亲。她的心中也是万千的不舍,可是一切还有的改变吗?上天容不得她,不是她不愿意相伴在孩子的身旁。
司默宸面对孩子的询问,也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只是亲了亲小小易的额头,轻道:“你娘亲不是让你等她吗?她一定会来看你的,或许是在你睡觉的时候,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司默宸的安慰并没有让痛哭的孩子平静下来,反而哭声越来越大,似乎是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母亲在远离他,让他很是惊慌失措,不得不用哭泣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安。
宫零在一旁,双手交织,想要将孩子搂入怀中安慰,可是却害怕让孩子再一次承受她的离开,心中的焦急与难耐是那般的折磨着她,从前的她,只是想要给南宫玥一个孩子,可是如今当这个孩子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才真正明白一个母亲的含义,那是一种由心出发的亲情,在牵绊着母子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