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听从麾下谋士之言,派人前去徐州探听情报,他自己却是每日拿出那封书信反复观看,脸上一直带着愁容。
低头凝视着那纸书信,袁绍暗暗想道:“孟德,若是有可能,我真不愿意与你为敌。你若想当丞相或者大将军,待吾得了天下,都可以封赏给你。”
生活在忐忑与纠结中的袁绍,一直等了十来天以后,细作才将徐州探听到的消息,传递了回来。
“曹孟德领兖州牧职位,并且曾派使者奔赴关中索要粮草,意欲起兵攻打兖州。”
袁绍看完书信以后,脸色铁青无比。他愤怒地将书信撕成碎片,大声怒吼道:“曹阿瞒安敢如此,安敢如此!”
愤怒过后,袁绍面沉如水。他召集麾下文武,拔剑在手厉声说道:“传我军令,尽起大军攻打徐州,活捉曹孟德!”
冀州的谋士,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终究还是没有再说什么。袁绍能够下定决心与曹操开战,就说明他确定了那封书信的真实性。
随着袁绍的一声令下,整个冀州、幽州、兖州都震动起来,源源不断的袁军汇集过来,预示着一场大战的爆发。
是夜,袁绍满腹惆怅,一身便装带着些许护卫,在城中漫步。
“大兄,你就躺在上面不许下来,看我能不能用木剑刺中你。”
忽然之间,一道稚嫩的声音,从旁边的庭院之中传来。袁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些护卫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袁绍蹑手蹑脚来到庭院门口,透过门缝观看里面的情形。
只见一个稍微大点的男孩,斜躺在一个木凳子之上。另外一个小男孩,却是拿着一把粗糙的木剑,满脸兴奋的站在旁边。
大男孩不以为意的说道:“你都刺了好多次了,从来没有刺中过一次。”
小男孩嘟囔着嘴巴,故作凶巴巴的说道:“这次一定要刺中你,不许下来。”
话毕,小男孩就气势汹汹的跑过去,猛然朝躺在木凳上面的大男孩刺去。
“又没刺中。”
小男孩的准头实在不怎么样,一剑刺出去毫无力度,居然刺到了木凳下面。
“再来一次,就最后一次!”
小男孩不甘心,大喊一声再次退了回去,他在心中暗暗想道:“刚才刺的太低了,这次我刺高一点。”
大男孩亦是想到:“方才他刺低了,这次一定会往上面刺。我等下只需紧贴木凳,他就刺不中我了。”
“呀!”
小男孩再次大喊一声,猛然冲锋刺了过去。不得不说,他这次超常发挥,准头还是非常不错。
只不过大男孩早有提防,在小男孩刺剑过来的时候,身体就紧紧贴在了木凳上面。小男孩这一剑刺得太高,果真又没刺中。
“哇,你耍赖!”
小男孩受挫,扔掉了手中的木剑,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大男孩手足无措,急忙跑过去安慰。
袁绍领着身旁的亲随,默默回到府中。整个晚上,他脑子里都是方才那副情形。两个男孩的影子,仿佛与幼时的他和曹操重叠在了一起。
年少之时,他们两人也经常玩这个游戏。但是曹操总是能够猜到袁绍的意图,从容躲避袁绍刺出的木剑。
他们两人的武艺,也是在这种戏耍中,慢慢锻炼出来的。
“孟德,往年可曾会想到今日?”
微微叹息了一声,袁绍闭着眼睛昏昏沉沉的睡去。
蒲坂城,大将军府,李儒拿着一封书信,面带喜色的冲了进来。
“主公,袁本初果真尽起大军,前去攻打曹孟德。荆州刘表得到天子诏书以后,也开始调集大军,准备攻打江东。”
文昭抚掌大笑,说道:“好,真是太好了!”
几封诏书、书信,使得整个天下都变得风起云涌,关东最强大的几方诸侯,都因此而卷入了纷争之中。
携天使以令诸侯的好处,此时才开始渐渐显露端倪。
却说文昭得知陈群挂印而走以后,一直日思夜想,想要将陈群征辟过来。但是他也知道,陈氏乃颍川望族,士人典范。
如今陈旭麾下,除了钟繇是颍川名士以外,其余的颍川士人,大多都投奔了袁绍、曹操。
更何况,陈旭的出身并不太好。
哪怕他现在挟天子以令诸侯,在那些眼高于顶,并且有门第之见的士人看来,陈旭仍旧是一介武夫。
正如当初的董卓那样,即使他把持朝廷的军政大权,一言能够决断他人生死,仍旧没有办法使得士人归心。
当然,陈旭现在的名声,却要比当初的董卓好上许多。毕竟,他名义上仍旧是大汉开国丞相陈平的后人,还是桥玄的学生。
然而这两种身份,也只能使得陈旭,勉强跻身于士族的行列。
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自信能够轻易通过一纸文书,就将陈群征辟过来。
就像前面所说的那样,颍川士人大多都投奔了袁绍、曹操,陈群若是前去这两位诸侯那里,就能够很快融入颍川士人的这个小圈子里。
相反,假如他来投奔陈旭,只有钟繇这个外援,在陈氏集团之中,也未免有些势单力孤。
现在的文昭,早已今非昔比。他虽然非常想要得到陈群,却也没有离开蒲坂,亲自前往颍川邀请陈群入伙。
只有成为一方诸侯,才知道他们除了拥有诸侯的风光以外,身上还担负了太多的东西。光是各个郡县每日呈上来文书,都能堆积成一座小山。
若不是有程昱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