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武威郡,就是一个开始。”
钟繇却是劝道:“马超此人生性薄凉,那么容易就同意投降,并且答应坑杀羌人之事,难免有些惹人怀疑。”
陈静却是大声笑道:“马超之父虽然名义上乃是在蒲坂为官,却又何尝不是人质?马超若有二心,其父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更何况,吾麾下三万兵马虽然组建不久,却也都是精锐之师,纵然马超有诈与其正面交锋,亦何惧之有?”
“先生莫要担心,只管守住陇县等我捷报便是。”
阎行亦是再三劝谏,陈静却根本不做理会,并且出兵武威郡也没有带上阎行。
此时跟随陈静出征的有四员大将,分别是樊稠、杨定、杨秋、马玩。
当初凉州初定,为了安抚人心,陈旭不得不启用这几个在凉州颇有威望之人。
自从陈静担任凉州刺史,慢慢稳定了局势以后,就开始缓缓削弱这些人的权利,几乎将整个并州军政大权,都牢牢抓在了自己手中。
樊稠、杨定乃是降将,深知陈旭势力之强大,哪怕被削弱权利,也不敢有什么心思。
杨秋虽然不满,可是在杨定的劝说下,也渐渐放下了自己怨念。
说到底,这几个人并没有成为一方诸侯的野心,只想着一生能够荣华富贵,封荫庇子罢了。
在他们看来,陈旭无疑是个潜力股。
只要能够对其表露忠心,哪怕此时被削弱了权力,日后也有机会得到重用。
假如陈旭日后能够得到天下,他们也就可以成为开国功臣了,这绝对是一种天大的荣耀。
与这三人不同,马玩投诚之时就有些不情不愿,若非杨定再三保证,日后仍旧会得到重用,他也不会率众投诚了。
事实上,凉州初定之时,陈旭亦是十分重用马玩,让他统领安定郡一应军政大权,马玩当时可谓是风光无比。
然而随着陈静的到来,一切事情都发生了改变。
特别是当初他没有听从陈静命令,将羌王宋建斩杀的事情,更是使得陈静找到了借口,狠狠将其权利削弱,并且打了几十军棍。
若非诸将告求再三,马玩毫不怀疑,陈静会将自己军法处置。
从那以后,马玩每日就不得不谨小慎微的生活着,生怕再次得罪了陈静,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时至今日,四位本来在凉州位高权重之人,现在每人麾下也不过两千余人。此次陈静领军出征,索性将他们全都带上了。
随着这段时间的了解,陈静对于樊稠、杨定两人越发放心,慢慢将他们当做心腹。
出征武威郡,除了四将麾下的八千余人,陈静也在凉州挑选了两万精锐之师,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他让杨秋领着本部人马当做先锋,马玩率领本部士卒押运粮草,而后又分给樊稠、杨定各三千兵马当做左右两翼。
至于陈静自己,却是统帅一万余人坐镇中军。
三万兵马在戈壁之上行走,扬起的灰尘简直遮天蔽日,再加上那些旌旗随风招展,天空中的烈日都被遮蔽了。
“呸!”
骑在战马上的陈静,狠狠吐出了一口沙子,皱着眉头说道:“什么时候才能穿越这片该死的沙漠?”
大军已经连续在荒漠中行军了一天,现在夜幕快要降临,却仍旧没有抵达下一个绿洲,这不由使得陈静感觉颇为烦躁。
好在进入荒漠之前,陈静就已经让人携带了许多清水。
凭借西凉兵携带的物质,莫说在沙漠中行驶一日,就算再多两日也能支撑过去。
可是陈静并非出身凉州,对于荒漠的适应能力极差,行军途中总是感觉非常不舒服。
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心中烦躁压了下来,陈静抖擞精神面无表情的继续拍马行军。
他身为一军主帅,一举一动都可能会影响到麾下士卒,自然要保持自己形象,所以陈静不得不谨慎再三。
“踏踏踏!”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陈静看到了满头大汗的杨秋,一脸惶恐往这边奔来。
“怎么了?”
见到惶恐不安的杨秋,陈静忍不住出声问道。
白天在荒漠之中行军,哪怕如今乃是秋季,天气也显得十分炎热。
杨秋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小心翼翼的说道:“将军,我们好像迷路了。”
“什么,迷路?”
陈静双眼死死盯着杨秋,不可置信的吼了出来,吓得杨秋浑身一个哆嗦。
凉州军政大权被陈静慢慢掌控以后,陈静威势越发浓重,哪怕杨秋曾经乃是一方诸侯,此时也不由感到有些心中发寒。
一则,陈静此人行事不择手段,你要是让他不爽,他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甚至会灭你满门。
相比起非常守规矩,礼贤下士的陈旭,他这个族弟却是更加让人感觉恐惧。
二则,杨秋乃是此次行军的先锋将领,可是他却将队伍带迷路了,这完全是杨秋本人的过错。
在荒漠之中迷路,耽误军机倒是小事,稍有不慎都可能让整支队伍都彻底崩溃。
哪怕这支兵马十分精锐,可是他们毕竟乃是凡夫俗子,在缺乏水源的荒漠之中,要不了多久都会被渴死。
遭遇这种事情,若事态非常严重,陈静就算将其斩首也不以为过。
想到了可怕的后果,杨秋脸上刚刚被擦干的汗珠,也忍不住哗啦啦流了下来,杨秋本人更是急忙翻身下马跪倒在地,一脸惶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