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澜终于缓缓抬头,脸缓缓对上容川和夏小蒙的方向。
他黑瞳一闪。
不得不说,容川虽然年长夏小蒙一轮,但容川富有医生的斯文气质,看上去十分年轻。
容川和夏小蒙站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碧人。
曲澜的目光,最后落上夏小蒙那双清澈的眸子:“和容川举行婚礼了,就好好过。小蒙,以后不能再胡闹了。这世上再找一个像容川这么包容你一切的男人,不会再有了。”
“……”夏小蒙心里不服,可看着曲澜淡淡忧伤的黑瞳,又乖乖地点头,“我知道啦!容川天天想的不就是夫妻那档子事么……我会帮他的。”
容川的脸,瞬间炸成大红虾。
这丫头哎……
静默的陶潜和苏晓慧,相视一眼,只觉两人在此多余。
“曲澜,等夭夭回来,我再带她来给你赔礼。”长叹一声,带着关晓蓉,陶潜夫妻一起离去。
最后,只剩下不肯离去的两个人。
杜子锷和关雪华。
一个是曲澜的手足。一个是夭夭的闺蜜。
以及容川和夏小蒙。
好在阳阳累睡了,躺在婴儿车中,安安静静,没给添乱。
“曲澜,夭夭的为人,我最清楚。”关雪华轻声劝解,“在还是青春期,女同学都还在看古灵的《只怕相思苦》,她却在啃金庸的《射雕英雄传》。别的少女在悲春思秋暗恋深种,夭夭却在宣言宁肯天下人负我,不肯我负天下人。曲澜,夭夭的大气,一直都吸引着你。我知道,你应该懂的……”
关雪华说不下去了。
这么沉静的曲澜,谁看了都心疼,而无法劝慰。
这回,夭夭是真伤到曲澜的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
杜子锷和关雪华,依旧静静地陪伴在曲澜旁边。
曲澜的目光,缓缓凝向皇城大酒楼的方向。
去年此时,不如今年温暖,而是异常寒冷,她跳湖自救,他倾力相救。
当得知她跳楼只是为了自保,那一刹那间的震憾,他终生不忘。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带给他如此震憾的感觉。
她撞中了他心中最最柔软的地方。
所以,在第三次见面时,他毫不犹豫赖上她。
她理解他心中不由自主,想靠近她,留下她的感受吗……
她不会理解,否则不会如此不在乎这场婚礼。
时间不知不觉溜走了一个月。
容川和夏小蒙真的是度蜜月。整整一个月了,两人还没回国,此时不知道在哪个岛屿上你侬我侬。
依杜子锷调侃的说法是:容川一定器大活好。所以终于收服夏小蒙那颗不太安定的少女心,所以她才乐不思蜀。连蜜月过了都不舍得回国。
可是陶夭夭这么久,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最后整个恒天国际的气氛都不太好。
整个恒天六十楼,已经好久没有笑声了。
包括曲清和曲涛,都不敢放肆地笑。
谁happy,谁都会得到曲董的特别工作,让人一周七天,每天工作二十四小时都没办法完成的特别工作。
“曲澜,陶越已经回来这么久,可夭夭还没回来。”杜子锷站在曲澜身侧,小心翼翼地提醒,“我有点担心,夭夭是不是出事了……”
曲澜面色平平,淡淡打断杜子锷的话:“最近恒天的股市还在下滑,我想再注入资金。你觉得,我是一次性注入五亿?还是十亿?”
“……”杜子锷张张嘴,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曲澜,我们应该谈谈夭夭。我总觉得这里面透着古怪。而且,你一对双胞胎还在陶夭夭肚子里。”
曲澜淡淡一句:“你想加工作强度了?”
“……”杜子锷赶紧后退两步。
唉,他认识曲澜几十年,也就这一次,曲澜似乎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温暖如玉,不再儒雅谦和。谁一句话没说好,都能惹毛他。
“我回去忙了。”杜子锷赶紧闪人。
最近董事长办公室里天天刮台风,连那个资历极老的秘书汪雅婷,都不敢多说一句。杜子锷自认以前天天都在惹曲澜,可现在也不敢随意惹曲澜。
杜子锷退后两步,为难地站在那里。
于公于私,他都觉得,他有义务提醒曲澜,陶夭夭不见人,总是件让人悬心的事。
可是,爱之深恨之切。现在关于陶夭夭的任何事,曲澜都不愿意听。
似乎忘记了杜子锷的存在,曲澜放下笔,十指交叉,静默着凝着窗外的蓝天白云。
心头掠过淡淡的寂寥……
爱上一个人,难;忘记一个人,难上加难。
他花了八年时间忘掉明雅,是不是需要再花八年时间去忘掉陶夭夭?
明雅的音容笑貌,他脑海里已经渐渐模糊;可那个一颦一笑皆走心的陶夭夭,却一天比一天更清晰的回到脑海里。
他总是忘不掉,她尴尬地蹲在地上,瞅着验孕棒的尴尬模样。
娇,柔,美,俏皮……她是个让人一见,就轻易记住她细节的女人。
可惜,她并不爱他。
连婚礼,她都放他鸽子。
陶夭夭,你成功地打击了我从小欠缺的信心……
曲澜缓缓揉着眉心,试图将那抹淡淡的忧伤抹去。
“曲澜……”似有低低的喊声,萦绕在他耳边。
曲澜扯出个苦涩的笑容。
他想她,想得出现幻觉了……
“曲澜,对不起!”这一声,似乎扬高了点儿。可听上去,依然弱弱的,还有点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