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柏一震。
很好!潜伏三年,陶夭夭果然不再是当初的陶夭夭。
居然如此犀利,如此咄咄逼人。
但想赢过他曲长柏,她还少吃了几十年饭。
他淡淡笑了,手指摸着下巴,摸着他的长胡子:“陶夭夭,我已经表明我的态度,你愿意听进去,是你的福气。你不愿意听进去,可未必是好事。曲澜三年前就已经对你彻底失望,还是好自为之。我不多说,自求多福。”
陶夭夭定定地看着曲长柏:“你说再多也没用。反正,我这次回来,就没打算离开曲澜。如果实在不行,我会和曲澜坦白当年所有事情。我只有一个身世可让曲澜计较,可您当初的所作所为,在孙子面前,一样都站不住脚。如果我陶夭夭都说出来……”
陶夭夭说到这里,缓缓停了。
许多话,都只适合说一半。
剩下的,让曲长柏自己想去。
曲长柏面色微凉,眯起眼:“那也得有人相信你才行。”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招呼着秦文武,一步不停地坐上车,向外开去。
这个陶夭夭真气人。
这次居然长了熊心豹子胆,吓都吓不住了。
而且,她说得条条是道,似乎她比他还有理。
一个仇人的女儿,还想嫁给仇人的孙子。她哪来的理?
这个女人的脑结构,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只是那对双胞胎的存在,真心让人心焦。那可真是个不定时炸弹,效力大不大,全在夏思晴一念之间……
目送曲长柏离去,陶夭夭才轻轻吁了口气。
这是她必须面对,却又不能真的完全得罪的人。
曲澜的爷爷……这真是个恼人的身份。
她拿和曲澜曾经一年的感情,来斗他们祖孙三十多年的感情,真心是鸡蛋碰石头。
更何况,曲澜现在对她,真是冷淡。冷淡得让她的心,生涩得无法呼吸。
而她,还要每天都武装自己,用尽所有的力气,站在他面前,说她爱他……
陶夭夭默默向楼上走去。
夕阳西下,尚有一点余光,将她单薄的身影,拉得老长。
终于回到家,推开客厅门,陶夭夭却一愣。
“我来坐坐。”杜子锷笑着,从沙发上起身,“孩子们都出去玩了,还没回来。”
深呼吸,调节好情绪,陶夭夭向里面走去:“我好奇的是雪华不在,你也有耐心在这里坐。”
要知道,最近的杜子锷,一下班就带着雪华和孩子们全部消失。
反正雪华人在哪,一定就能在哪找到杜子锷。
据雪华不完全供认,自从杜子锷再次遇上的第一个晚上,杜子锷再没回家睡过觉。
陶夭夭已经怀疑,等不到婚期,关雪华可能就会怀上杜子锷的孩子了。
对于容易生孩子的女人来说,当真是一次都碰不得。
一碰一条人命。
更何况连最近十分无心的陶夭夭,都已经看到关雪华慵懒起来,连向来清冷的声音,都有些粘腻了。
那是被男人疼爱到极致,女人才会不知不觉散发的女人味。
想到关雪华,陶夭夭不知不觉扯开个笑容。
此次归来,就算她陶夭夭最终孤单离去,好歹成全了杜子锷和关雪华这一对亲密爱人。
“夭夭,杜总才到。”依旧透着老太太式的优雅的苏晓慧,含笑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洋葱,“我正让你爸下来陪他聊天。你爸说不定马上就下来了。”
陶夭夭这才扑哧一笑:“和我爸谈雪华的婚礼么?杜大总裁,不用谈。我爸上次说了,你的心意他看得出来,不管你给雪华什么婚礼,我爸都没意见。反正你给雪华多少聘礼,我爸一定帮雪华陪多少嫁妆。怎么样,我爸这个干爹不错吧?”
“是这样的。”正说着,陶潜从楼梯下来。
杜子锷赶紧起身:“岳父,我不能要您老帮雪华准备聘礼。真的,你们对雪华已经够好了。以后,雪华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能让岳父费这么多精神帮雪华,最后还破费。万万不行!”
雪华喊干爹干妈,杜子锷自然乖乖就改口喊岳父岳母,喊得还很顺口。
满满的感情。
听着“岳父”二字,走了楼梯上的陶潜微微一顿,眸光不由一闪。
唉,曲澜……
陶潜坐上沙发,陶夭夭赶紧给两人沏茶。
才倒了一杯水,就听杜子锷在诚挚地说:“我今天是特意想和岳父谈谈。有关曲澜和夭夭的事,我想当个和事佬。不过,我得知道三年前,夭夭为什么会离开……”
“三年前的事,不谈了。”陶潜缓缓打断杜子锷,“有些事,不谈为好。”
夭夭和曲澜复合重要,但夭夭过平静的生活更重要。
如果夭夭身世说出来,到时再让洛家扯上来,夭夭的生活如何太平。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陶家二老当年也不会同意女儿那个荒唐的决定,接受曲长柏那么荒唐的条件……
“岳父——”杜子锷一腔热情地过来,想不到被陶潜一句话腰斩,顿时一愣,脑筋断了弦,一时接不起来。
“杜大总裁,我爸有我爸的考量。”陶夭夭瞬间的怔愣后,立即回过神来,含笑端了两杯茶,放到两人面前。
不想让爸妈操心,陶夭夭轻快地道:“你们别担心,为了陶淘和陶宝,我也会拼了。不就是个曲澜吗,我迟早拿下来。”
说完,陶夭夭朝杜子锷眨眨眼睛,使眼色。
这些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