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
天色大亮。
盛夏刺眼的光线,终于让关晓蓉从沉睡中苏醒过来,眯着眼睛看了看窗户。
她又忘了拉上窗帘睡觉。
这真不是个好习惯。
因为咖啡厅营业,关晓蓉向来晚睡晚起。
现在最多不会超过早上七点。她本来还可以再睡一个小时。
睡眠不足都是自找的。
头好痛。眼睛也花。整个身子都懒洋洋的,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关晓蓉忍不住伸出双手,手指一齐压上太阳穴。
咳,压压舒服多了。
头舒服多了,可身子怎么觉得比刚刚还酸痛?
这酸痛的感觉,好陌生。关晓蓉可以肯定,这是头一回如此酸痛。
宿醉真是件令人痛苦的事,以后晚上一定不要再喝烈酒,特别是伏特加。
这酒简直要人命啊!
她一杯就倒了不说,还宿醉成这样,每个器官都难受……
宿醉?
关晓蓉脑袋里后知后觉地抓住这两个字眼。
她忽然浑身一激灵,浑身的血液都降至冰点。
天,千万别……
关晓蓉浑身僵住,连眼皮都不敢再动一下。
生怕动一下,就会看到不该看到,也不想看到的东西。
大脑里的片断迅速后退放映。
她给凌北帆买了三瓶伏特加。凌北帆说寂寞,完全引起她的共鸣,然后她也坐下来陪他喝了一杯……
可再下面的片断,大脑里一片空白,关晓蓉完全想不起来。
关晓蓉忽然屏住呼吸,然后她轻轻吁了口气。
还好,屋子里安安静静,除了她的呼吸声,没听到别的呼吸声……
关晓蓉这才放心地爬起来。
“啊——”她尖叫一声。顺手将整个薄薄的空调被卷过来,将自己整个身子裹起来。
她的衣服呢?
关晓蓉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她可没有果睡的习惯。从来没有。
她只是嘴上跑马,喜欢开玩笑,甚至还会调戏纯纯的小鲜肉,神马话都敢说。
可夭夭几个知心的人都知道,她可不会乱来。
可她现在浑身上下,连个内内都都没有。
她心里一慌,眼睛一红。终于慢慢慢慢地转过身,看向床的另一侧。
一双深邃如海的黑瞳,正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
凌北帆的脸上,比关晓蓉的脸还惊骇。
他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个椿梦,他以为苍天垂怜,夭夭终于入他美梦……
可现在他才明白,梦不是梦,夭夭也不是夭夭。
只是醉意蒙胧中,他把五官酷似夭夭的关晓蓉,当成了夭夭……
“对……不起。”凌北帆声音沙哑着,一张脸浮上深深的自责。
这是他的错。
而且这个错,简直无法弥补。
他当然知道陶夭夭和几个女人的交情,要是夭夭知道他误睡了关晓蓉,估计夭夭永远不会辩解他。
永远不会。
关晓蓉呆呆地看着凌北帆,大脑完全停止运转。
“啊啊啊——”关晓蓉忽然又爆发出连连尖叫,“你个混蛋!”
昨晚都说了她要关门了,都说了她这里不是酒吧。结果这个凌大少直接无视她的抗议,硬是赖着不走。
现在好了,这可怎么收拾?
她居然被一个有妇之夫给上了。
她要掐死凌北帆。
“晓蓉,怎么了?”楼梯间传来丁小佳的声音。
关晓蓉一愣,接着裹紧空调被,连滚带爬地到了地上,小跑着到了门口,一下子关紧门,下了栓。
“练嗓子。没啥,就是练练嗓子。”关晓蓉尖声回答,“啊啊啊——”
要是被丁小佳看到,那还得了。
她可不想被整个饮食一条街知道,她关晓蓉喝醉了,被有妇之夫上了。
而且那个有妇之夫还是凌北帆,夭夭的前男友,洛果果那个嚣张跋扈的女人的老公。
一切都乱了。
“晓蓉,你太吵啦,真受不了你。”丁小佳是个需要安静的孕妇,果断被关晓蓉的吼声给惊得又回了楼下,一边还嘱咐,“想练嗓子去五楼。”
任丁小佳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关晓蓉会在自己店里发生这种事。
丁小佳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关晓蓉这才松了口气。
好吧,好歹她没被人捉干在床,还有点余地。
关晓蓉转过身来。
才一眼,她的脸又抽搐了,压低声音吼:“还在显摆你的身材吗?一丝不桂好看吗?”
nnd,他那惹祸的东西,此刻还翘翘的挺着,直直地映入她的眼帘。
看上去真心有料。可惜她被他给占了便宜,细节全无印象,吃亏吃到底。
“……我没被子。”凌北帆讪讪地回答。
“还想要被子?”关晓蓉咬咬牙,“快点给我穿了滚!”
好吧,她把空调被卷走,把自己安安稳稳发包住了。
可那男人浑身上下连根纱都没有,还一脸懊恼地坐在那里。
而且瞪大眸子,看着被单正中,那点点已经变暗的血红,似乎后悔得不得了。
似乎吃亏的不是她关晓蓉,而是他凌北帆。
看得关晓蓉本来尴尬,不知不觉变成火大。
可她还没来得及发火,凌北帆回过神来,他匆匆起身,将结实的背对着她。
然后心事重重地穿好内内,套上长库。
凌北帆这才转过身来,他犹豫了下,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掏出一张黑金卡,放到床头柜上。
还掏出笔,写了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