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命令被一层层的传达下去,整个杭州城都开始动了起来,无数的官兵组成了一条条的火龙,开始挨家挨户的搜索。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一处民房的屋顶上,几个身穿红色衣衫的女子,正不断的巡视着下方,在她们的前面,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妪正紧紧的盯着手中的一个罗盘,她双目迸发出寒光,嘴中冷冷的道:“她们果然在这里,哼,真以为远走高飞了,就能逃的掉么?”
“长老,官军不知为何,突然开始大肆搜捕,我们要不要避一避?”一个红衣女子走过来,小声的禀报道。
老妪双目一眯,眼角斜了斜下方,沉吟了片刻,轻喝道:“今晚就便宜那两个丫头了,我们走吧。”她手一挥,一行人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中。
半个时辰之后,平康药铺中,李书仁终于苏醒了过来,他刚一睁眼,便开口大叫道:“父亲,父亲!”
听到他的叫声,一旁守候的陆依萍连忙握住了他的手。
“书仁,你醒了。”
“父亲呢?父亲呢?”李书仁“腾”的坐了起来,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一把抓住陆依萍的肩膀,使劲的摇晃道:“我父亲呢?他有没有出来?”
陆依萍双目含泪,她紧咬着嘴唇,好一会,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父亲,父亲!”李书仁大叫着,“不行,我要去救他,我不能让他留在牢里。”他一下子跃到了地上,跌跌撞撞的便向着门外冲去。
“书仁,你冷静一点。”陆依萍心中大急,连忙追了过去。
可是,还没等她冲出大门,外面的李书仁却已经被一个人紧紧的抱住了,只听到肖权的声音大喝道:“李书仁,你别傻了,你这样出去能救你父亲么?”
外面,肖权一脸严厉的看着李书仁,一刻钟前,在那个可怜的张乙被一群公差带走之后,他便迅速回到了药铺。
将李书仁使劲的摁在地上,肖权指了指外面道:“你看看外面,到处都是捉拿你的官兵,你这样出去,岂不是让我们几天的辛苦全部白费,你对得起救你的这些朋友么?我想你的父亲也不希望你这样出去送死吧?”
“可是父亲他……”李书仁嘶哑着嗓子,扶着墙壁,放声的痛哭起来。
看着他难过的样子,追出来的陆依萍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她头一偏,两行热泪随之落下,竟也失声的痛哭起来。
在他们的不远处,石青咬着牙,一拳砸在了墙上,他对今天没有将那锁链打开十分的自责,看着李书仁,他联想起了当日师父师娘走的时候,那种生离死别,每每想起,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别难过了,我们已经尽力了。”陆依依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前,一只玉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小声的劝慰着。
“我真没用,一个小小的锁都打不开。”石青深深的自责着。
陆依依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谁又能想到那个混蛋知府会突然间过去查狱呢?石青,你就不要难过了。”
“唉!”石青又是一拳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这一夜,谁都没有睡,几个人就这样默默的陪着李书仁,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色也逐渐的由黑变白,终于,一轮朝阳出现在天边,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李书仁愣愣的看着那抹阳光,他是多么希望这一天永远也不要到来,他甚至在狱中都没有这么渴求过,自己得救了,可父亲却要走向死亡,为什么?他心里面不停的在想,如果可以,他真希望留在狱中的那个人会是他。
在接近正午的时候,“当,当,当,”一阵刺耳的锣声在大街上猛然响起了起来,这个声音让小院中的每个人都是心中一颤。
李书仁猛的站了起来,他浑身都在不停的发抖,摇摇晃晃间,他一步步的向门外走去。
肖权皱起了眉头,李书仁这个样子,一旦让他见到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发狂不可,他赶忙对陆依萍使了个眼色,后者咬了咬牙,一个箭步,又使劲的将李书仁给拉了回来。
“放开我,放开我。”李书仁使劲的挣脱着。
“陆姑娘,你将他扶到房里吧。”肖权交代道:“实在不行,宁可将他弄晕,也千万不能让他出来。”
陆依萍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个时候,李书仁还十分危险。况且,真要是让他看到了自己父亲被行刑的场面,还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承受的住?
手上使力,她将癫狂中的李书仁扶到了房中。
“当,当,当。”又是几声锣响,肖权轻叹一声,他对着石青和陆依依道:“走吧,我们出去看看吧。”
石青和陆依依对望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行刑的地点正好位于城东,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是很远,三个人出去之后,没走多远,便看见了大批的人群。这些人,很显然都是来看热闹的,也不知为何,一个个脸上竟然都充满着兴奋。
三人使劲的挤了过去,在前方的菜市口,大队的官兵已经围成了一圈,一个高台突兀的立在中央,石青清楚的看到,七八个犯人正被整齐的排在那里,而最靠边上的一人,正是李文其。
只见他披头散发,眼光木然的注视着前方,一张苍老的脸上充满了绝望。
而在这些人的后面,是同样人数的刽子手,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把鬼头大刀,森白的刀面不断反射着太阳的光芒,将一缕缕杀气散向了四方。
石青抬头看了看天,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