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严世蕃心中在不住的沉吟。
以他对陶仲文的了解,他知道,这个人是绝不会为了挽救嘉靖性命,便轻易暴露的,这样做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好处,甚至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然而,为什么呢?
既然没有多大好处,他为什么会这么做?老道士没有理由是不会如此冒险的。
越想越觉得不对,严世蕃猛地站起身,对着门外大声的喊道:“来人!”
“在!”
一声应和,紧接着一个人影飞身奔了过来,那人来到近前,躬身行礼道:“主人有何吩咐?”
严世蕃命令道:“去,通知影子卫,给我时刻注意陶仲文的一举一动,他每天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必须要
向我汇报。”
“是,主人!”
“还有!”严世蕃在顿了顿之后,又继续嘱咐道:“去告诉吴钩和冯孤二人,让他们立刻来见我。”
“是!”
见严世蕃全部吩咐完毕,来人迅速一跃,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番儿,你把吴、冯二人喊来是有什么事么?”
听到严世蕃刚才的吩咐,旁边的严嵩不由的心中一紧,吴钩和冯孤乃是严世蕃手下两个极为厉害的高手,等闲是不会轻易动用,而今天喊过来,那显然是有重大行动要做。
他连忙道:“番儿,你不会现在就要对付你师父吧?这……会不会有些早了?”
对于陶仲文,严嵩觉的还是晚一点动手比较好,毕竟这个老道士一直都在嘉靖身边,还是有些用处的。
这一次他虽然撒了谎,可毕竟没有当面翻脸,只要以后多多注意也就是了。
“爹,你放心吧,我知道你的意思。”
严世蕃自然知道老爹心里在想什么,他嘿嘿冷笑道:“我喊他们来可不是为了我师父,而是为了朱载垕那小子。”
“裕王?”
严嵩听的一惊,赶忙道:“番儿,你是说你要对裕王下手?”
“不错。”严世蕃双目露出寒光,他轻哼道:“二王相争,现在已经容不得他了。”
“可是……”严嵩皱眉道:“既然皇上没有那道诏书,我们这样做会不会多此一举?而且,若是裕王遇刺,那人人都会认为是景王所为,到时候,要是皇上发怒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了。”
“发怒?哈哈,发怒又怎样?”
严世蕃冷笑道:“爹,你也不想想,若是朱载垕死了,嘉靖的儿子中还能有谁来接替他,戚王?均王?这两个小子,一个体弱多病,一个尚在襁褓,他们是绝对不行的,到头来选来选去,不还是景王么?如今为免夜长梦多,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早点下手也好让嘉靖没的选择。”
听了严世蕃的话,严嵩沉默不语,杀掉裕王这样的大事一时间让他有些无法适应,这种通过直接杀戮的方式始终是他这个读书人难以接受的。
直直愣了好一会儿,他轻叹道:“番儿,你可要想好了,这件事一旦做成,那未来皇上、朝臣们的反应可都是难以预料,你千万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放心吧,爹,既然决定要动,我就已经想好了。”双目狠狠一眯,严世蕃大声的道:“只要裕王一死,景王登基就是指日可待。”
……………………
第二天。
高府。
髙拱最近一段日子过的挺得意,自从上次他和张居正求得石青解了裕王的围之后,他在裕王府便变的更加的意气风发了。
这不,裕王体恤他平时教课辛劳,特地赏了他五十两银子,让他好好的回家休息两天。
当然,裕王之所以这么做,那也是有原因的,为了能够讨好青萍,这家伙把时间都花在了修道上,又哪有时间听高拱去讲什么课。
只不过,这一点高拱现在是并不知晓的。
房间中,一瓶好酒,几盘小菜,髙拱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哼着小曲,相比于现在很多官员家中都揭不开锅的情况,他的日子还是很悠闲的。
而且,不光是日子悠闲,他对于未来也是充满了希望。
他的人生目标非常直接,也非常的简单,那就是紧紧的跟着裕王。
只要裕王能够登基,他这个当老师的就会一步飞天,别看现在朝中很多大臣大权在握,一个个趾高气昂。可真等到新君上位,这些人,哼哼,又哪能和他高拱相比。
严嵩又怎样?徐阶又怎样?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真到了那个时候,这些人还不是要把手中的权势交出来。
轻轻的泯了一口小酒,高拱满是得意之色,朝堂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这些可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只需要坐山观虎斗,等到裕王登基的那一天。
而裕王能不能登基呢?
对于这一点,他还是有些把握的,尤其是这一次石青的大力帮忙,更是给了他极大的信心。
等吧,慢慢的等,他相信属于他高拱的辉煌已经就要来了。
满满的又斟了一杯,他直接一饮而尽。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家丁突然前来禀告道:“启禀老爷,首辅严大人的管家严爵在外求见。”
“什么?谁?”高拱喝的有些微醉,听到首辅二字,他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回老爷,是首辅严大人家的管家严爵在外求见。”家丁又重复了一句。
“严爵?”
这一次高拱总算是听清楚了,可是听清楚归听清楚,他心中却是不由的有些奇怪,他与严嵩可没有打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