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他整日沉迷于酒吧,似乎只有纸醉金迷的喧嚣才能弥补他内心的空洞,只有纯香醉人的红酒才能让他暂时抛却这些烦恼。
可是,那清冷的声音却一直缠绕在耳际,挥之不去。
她说:“我不想看见你,因为你不是沈瑜泓。”
沈瑜泓,呵呵……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人,他的哥哥,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他挺恨他的,他没走时,在家里,除了母亲,其他的长辈均是待他较为亲厚,他去了南边,可他还是逃不开他的阴影。
他拼命的读书也只是换不来父亲的一句夸奖,他知道父亲心里有心结,觉得对他不住,所以将心神全部注于他身上。
他去了南边,父亲挺伤心的,但他毕竟老了,也抹不开面子挽留,其实他知道,父亲晚间常常在书房抽烟,那落寞的身影叫他更加恨他。
可后来,他却走了……走了?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只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不是应该开心么?可为什么这么难过,像是心口被刮开,硬生生地疼。
他这时才知道,吮澈蟮挠白樱他的少时一直是以他为追赶目标,如今他走了,他没了目标,自然失落。
他不愿意承认那血融于水的亲情,他不愿意承认他早已依赖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尽管他痛恨与他如此肖像的那张脸,尽管他还不自知。
他走了,也就不恨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可恶的可恨,却又可善的可亲。
几年过去了,他差不多从哥哥的背后走了出来,因为再没人将他认错,因为大家都已承认哥哥离去的事实,从此,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了……尽管他有时照镜子还有些恍惚。
几年过去,他的这张脸愈发成熟,他有时候会想,假如哥哥还在,他们会不会长得更像,可他,永远凝固于16岁的那张脸了,青春而年少,俊逸而专情。
他渐渐地遗忘了自己与哥哥相像的事实,可突然间,他某一天被告知,自己喜欢的女孩逃避自己的原因竟然因为自己的这张脸,这张与哥哥如此相像的脸……
那时候,他都有种冲动,想要拿把刀从脸上划上几刀,毁容了,大概可以了吧……
到底没有这样做,大概是怯懦吧……
也从这天起,他才意识到一直以来被他刻意遗忘的细节。
爷爷会经常叫自己过去陪他喝茶,手里转着佛珠,嘴里念叨着自己听不懂的话,父亲会时常盯着自己他的脸失神,却又不理他摆摆手让自己离开……
沈瑜泓,沈瑜泓……他喝着酒醉醺醺地念着这个名字,觉得自己的人生再也摆脱不了他了。
后来,他也记不得自己怎么振作了起来,大概是父亲的叹息,兄弟的陪伴,还有母亲塞过来的一个女人。
原先他挺反感她的,各种恶言恶语,只差拳打脚踢了,可她却赖定了他,温言温语,体贴照顾,有时候他会产生一种恍惚的情绪,这种情绪却让他渐渐安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