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闻言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勉强点了点头,缓步踏入场中。演武场众豪杰只道他畏惧于凡武功了得,故而不敢迎敌,大多寻思道:“这鹏远剑法虽然了得,但只要这于凡手指轻轻一拨一捻,他这锈剑立时断成两截,双方差的太远,我若是与他易地而处,自然是早早投降,免得挨揍。”心下对苍鹰稍有同情,可又免不了幸灾乐祸。
苍鹰却想:“于凡老兄功夫大进,深不可测,我若要取胜,一则得使出卑鄙伎俩,二则需全力以赴,不能留手,但如此一来,以于凡和安曼的眼光,自然瞧出我的身份,届时雪莲、仙剑两派高手齐出,与我为敌,我岂不又得一走了之?”他好不容易过上太平日子,交上朋友,遇上亲人,心中委实割舍不下这份惬意深情。
于凡见他沉默,说道:“鹏远兄弟太过容让,恕在下无礼,先行出手了。”他做事有板有眼,慢条斯理,但却果敢决断,毫不犹豫,也不多言,身形一闪,挥掌袭来,使出五成内力,又是一招武穆散手的“熊掌豹尾”,人未至,力先到,朔风迎面,封住苍鹰左右去路。
苍鹰瞧出厉害,朝后退却,于凡突然一脚踢出,来势极快,变招毫无征兆,苍鹰早有防备,长剑斩向于凡膝盖,于凡后足一蹬,瞬间来到苍鹰身侧,左掌微拂,苍鹰恰好挥剑阻挡,指尖碰上剑身,震的群豪耳中嗡嗡作响,苍鹰无奈,双臂用力,捏住长剑,这才没被于凡将兵刃振脱了手。两人一触既分,刹那间离开有三丈远。
群雄呆了片刻,回思两人交手这瞬间,只觉一招一式如此平淡,却又妙不可言,霎时爆发出雷霆般的叫好声。
苍鹰气息微乱,心道:“再斗下去,身份迟早暴露。”想要认输,但明知腾千录等人有重大阴谋,不想让两位故人中计,可想要出言揭穿,却又并无证据,更弄不清他们意图。
于凡朝苍鹰手中长剑瞧了一眼,眉头一皱。苍鹰见他神情有异,慌忙望去,见原先剑上沾染的泥土掉落一块,露出其下色彩,好在他这柄秘影长剑颜色有些驳杂,露出部分乃是银色,与寻常长剑并无差异。
苍鹰心念一动:“我不可自承是苍鹰,但伪装身份,让他们明白此地有诈,有何不可?”登时又有主意,他持剑在前,直取于凡额头,于凡见他剑法巧妙,显然后招不绝,点了点头,身子微微摇晃,余力不断,蓄势待发,随机应变。
苍鹰来到他面前,蓦然大喝一声,长剑纵横腾飞,如雷霆般刺出十余剑,每一剑皆蕴含极大力道,有章有法,毫不散乱。于凡大吃一惊,一掌劈出,借力退开,这才逃脱险境。岂料苍鹰刚一站稳,身子回转,又刺出十余剑,剑刃破空,发出呼呼风响,有摧枯拉朽之威,于凡不敢怠慢,使出五藏劫难指,发出五道指力,先挡了一挡,随即袖袍挥舞,脚步后撤,灵活闪避,惊险万分的避开追击。
安曼惊道:“流星剑法!你怎么会阿秀妹妹的剑法?”这流星剑乃李书秀独门绝技,一旦出手,真如流星破天,势不可挡,武林中不少门派都有所谓的“快剑”“速剑”,但在转眼间剑如雨落,每一剑皆凌厉无比,精准入微,放眼天下,唯有流星剑法能有此威力,而若要在顷刻间提气换气,连续全力出剑,除非借助神剑灵气,亦非人力所能。苍鹰以往在雪莲派中从未使过这招,人人只道他并不会用。
于凡神情关切,问道:“你可知阿秀姑娘的下落?”
苍鹰笑道:“阿秀师妹她好得很,好得很。她也想得知那苍鹰情形,可惜她自己正在闭关修炼,出不了门,所以让我来探探消息。这流星剑法嘛,自然是她传给我的。”
安曼与李书秀感情极好,有如亲姐妹一般,听她处境安好,不禁大为放心。
于凡道:“不知鹏远先生师承何处?阿秀姑娘人在何方?”
苍鹰随口说道:“她人在云遥山竹水庙中静修,独孤师尊对她照顾有加,两位不必担心。不过我在出门之前,师尊曾对我说道:‘那苍鹰确实已经死了,我曾亲眼查证此事。此间情形委实诡异,你此去千万小心,谨慎处置,莫要轻易上了敌人的大当。’”
于凡闻言,朝腾千录望去,见腾千录脸色难看,显得极为恼怒。
苍鹰又道:“于凡护法,若以真实功夫而论,在下远远不是你的对手。但我瞧那所谓的‘苍鹰’,长得虽然酷似,但其中必有妖异,还劝你们莫要心急为妙。”
于凡早就怀疑这腾千录动机,此刻听连威震武林的“独孤剑魔”都这般说,疑心大起,望向安曼。安曼皱眉道:“腾先生,你也听见了鹏远大哥所言。可还有什么话说?”
腾千录转眼镇定如常,说道:“两位护法神功无敌,江湖中人人敬佩,想不到却这般胆小怕事。此人是不是苍鹰,你们上来仔细问问,自有定论。”
苍鹰回思腾千录所作所为,立时惊醒,暗想:“他无时无刻想让雪莲派的人靠近这苍鹰,但接二连三被人阻止,又不想太过热切,引起疑心,所以才不情不愿的弄出一场比武来,又一门心思希望雪莲派获胜。如此说来,他们这些人定然与雪莲派有仇,而那‘苍鹰’身旁只怕遍布陷阱。”想通此节,他踊跃上前,说道:“你们退下,让我来看看这人到底是什么人?”
他刚刚踏上一步,那腾千录挡在苍鹰面前,喝道:“你自承不敌,应该是于护法、安曼护法上前认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