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王庙坍塌之时,众人稍有余裕,各自狂奔,没命逃了出来,虽然灰尘满面,各有擦伤,但总算并未死人,连李高、李正都被苍鹰救了出来。本担心此人继续追来,但再去看时,此人已悄然离去。
浮老者挥手煽灰,咳嗽几声,道:“阿弥陀佛,方才那到底是何人?这一剑如此厉害,竟将这庙斩成这般模样?”
归燕然道:“他对准庙中栋梁斩下,柱子一倒,这庙自然也倒。”
众人一想,果然如此,但这立柱径约五尺,极为粗厚,此人神功,终究非比寻常。浮老者其中一位弟子说道:“连逸茁先生都被他两招杀死,这份功力,只怕更胜他仙剑派的门主了,世上还有什么人剑法如此高强?”
李若兰道:“我听有人说过,数十年来,说起剑法名家,当世之中,以咱们昆仑派青苍子为尊。但尚有一人,行踪不定,深不可测,此人自号独孤,人称剑魔,剑法说不定比青苍子师公更加了得。”她曾见过青苍子一面,但不曾见过青苍子出手,虽然她自高自大,颇为狂妄,但见了先前那人的功夫,不免微有收敛。
众人连连点头,纷纷说道:“不错,此人这般身手,除了那独孤剑魔,更有何人?”众口一词,只称赞方才那鬼剑门剑客的功夫,想起仙剑派众人惨死,又不免心有余悸。
苍鹰鼻子里哼哼卿卿,旁人每夸一句,他便“嗤”地一声,五湖帮众先前吃了他的苦头,对他素有怨意,见他阴阳怪气,怒道:“你有话就说,何必嘀嘀咕咕,暗地里嘲弄咱们?”
苍鹰笑道:“我看你们嘴里说得好听,其实对这独孤剑魔一无所知。那独孤剑魔长什么模样,使什么宝剑,用什么功夫?却又说不出来,当真好笑,好笑。”
众人怒道:“咱们不知,难道你知道了?”
苍鹰说道:“这独孤剑魔身长一丈,目如灯笼,披头散发,壮如雄狮,手持一柄神剑,名曰斩马,当真威风凛凛,有如天神一般。”
众人闻言,全数哈哈大笑起来,李若兰也笑道:“二哥,你这是在说书么?若一人能长到一丈高矮,那岂不是极为笨拙?那还算是人么?”其实一年多前,这独孤剑魔曾在平嵩山现身,北方群豪,多有目睹,但传到南方来,众人便斥之为无稽之谈。
苍鹰不理,继续说道:“这独孤剑魔脾气古怪,却有一桩嗜好,我昔日从军征伐时,曾听军中老人说起过此事。”
李若兰只当在听故事,却依旧极感兴趣,问道:“什么嗜好?”
苍鹰说道:“传说这独孤剑魔平生爱剑如命,他活了好几百年,机缘巧合之下,他曾铸造出三口神剑,却又将其全数抛却,不知所踪。这三口神剑,名曰‘流星、千血、鬼陨’,非但能斩浪截洪,更能授予御剑者一身神功,只不过这些神剑着实邪门,如若持剑者悟性不足,心意不坚,反而为其所害,变得丧魂落魄,举止颠三倒四。若能破解神剑中的秘密,独孤剑魔便会出面,将那人带走,授予一身天下无敌的剑法。”
李若兰登时想了起来,说道:“我听说昔日雪莲派的一位李书秀女侠,手中所持神剑,名曰流星,后来她失了踪,据说是被独孤剑魔带走了,那柄流星剑,便是独孤剑魔传下来的那口宝剑么?”
苍鹰轻轻点了点头,心道:“阿秀,阿秀,不知你有没有练成那老怪物的功夫?若练成了,何时能够出山下凡?”
李若兰笑道:“说了半天,你也没说清楚先前那怪人是谁。更不知那独孤剑魔之事是真是假。那怪人杀死仙剑派高手,浑不费力,武功之高,未必在独孤剑魔之下了。”
苍鹰说道:“高手过招,往往相差一线,稍有松懈,气势一怯,那可就天差地远。昔日魔教左使周行天横行天下,便善于攻心破胆,顷刻间击败强敌。而那怪人与逸茁动手之时,先杀光他所有同伴,又令他受伤流血,一者凶煞如狂,一者怯懦胆寒,诸般因果,相生相克。那逸茁偶尔疏忽,轻易便丧命敌手。”便是他苍鹰自己,对上鬼剑门的鬼猎、鬼影,也是一招间扭转局面,于此深有心得。
李若兰听他对那人武功颇为不屑,笑道:“鹏远大哥嘴上说的厉害,但若那人赶来,你可敢与他放对么?”
苍鹰哈哈大笑,说道:“有何不敢?他不来找我,我还要去找他呢。”
浮老者想起自己受人愚弄,无故得罪了李府,心中不安,便向众人说明身份,原来他本是少林寺的高僧,法号无浮,手下这三十位帮众,大多也曾是少林弟子,后来少林驱逐武僧,留寺者需立誓终生不得习武,他当时身在途中,尚未返回寺庙,便在半路遇上少林方丈,被他劝退,从此流落江湖,隐姓埋名,若非后来被逸茁说辞打动,万万不会与李府为难。
归燕然道:“大师,你们少林寺为何驱逐诸位武林高手?”
浮老者想起往事,大感惆怅,叹道:“阿弥陀佛,老夫委实不知。当年我与许多弟子有事在外,正在返寺途中,忽然见迎面走来一人。我定睛一瞧,不正是方丈么?他坐在少室山山道之上,形貌憔悴,仿佛一颗饱经风霜的石头,不复以往宝相庄严。我向他问好,但他却说道:‘入寺门者,需向佛祖起誓,从今往后,不得再习武练功,更不可与人争执动手,否则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李若兰点头道:“不错,咱们听到的情形,也是如此。那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