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微觉恼怒,想道:“雪莲派中人物,怎地如此不成话?这婆娑和尚居然跑到鞑子手下去当护卫。”转念一想,猜测此乃九婴计策,他遣下属投入朝廷,也好有个内应,将来行事,更加方便。九婴虽负他良多,但二人既然各自以抗元为重,自己也不便与他计较。
台上高手如走马灯般来来去去,苍鹰瞧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长桌上珍宝不停减少,群雄中也有不少离去,渐渐日落西山,天色渐暗。铁穆耳兴致颇高,不愿就此散了,命人就地赏赐酒食,犒劳诸位豪杰兵将。未上场的群雄皆惦记着宝物官职,匆匆吃了,也不敢喝酒,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闲聊。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鼓声又响,擂台重开,群豪养足精神,再度奋勇争先,西域中原武人各展雄风,一时各有胜负,但场上高手渐渐稀少,上来的多半是些二、三流人物,不过这些人内力虽然平庸,但把式精彩,招数漂亮,斗得更加凶狠,众蒙古贵族看得极为欢喜。
一位伊尔汗国的侍卫统领忍耐不住,禀明主人,跑上擂台,打倒两位好汉,在台上威风八面,煞是嚣张。铁穆耳微微皱眉,对身旁一位高手侍卫说道:“你上去教训教训他,莫要让他猖狂。”
这侍卫是朝霞楼的高手,名叫王坛,精通五彩剑芒之术,闻言暗喜,知道自己表现机会来了,领命上台,与那侍卫恶斗起来。他先以长剑劈砍,将敌人逼至远处,又使出“豹斑飞剑”,招来一头五颜六色的猎豹迎战,敌人方寸大乱,抵敌不住,节节败退。王坛得意起来,有心炫耀。暴喝一声,让那剑芒直冲过去,但他剑法生疏,用力过猛。只听一声惨叫,那伊尔汗国护卫腹部竟被豹爪捅出一个大洞来,登时血流如注。
伊尔汗国王子大怒,用蒙语骂道:“大伙儿不过是比武切磋,我的人有意相让。你们却要赶尽杀绝么?”
铁穆耳有些惊慌,喊道:“快些给这位兄弟敷上伤药!快!”
有侍卫掏出伤药来,但那伤者伤势过重,伤药抹上去毫无用处,眼见那人命在旦夕,铁穆耳身边郡主忽然喊道:“常哥哥,常哥哥,你快些救他一命!”
一位少年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他身穿侍卫服饰,走上前去。摸出一粒药丸,塞入那伤者口中,那伤者本浑身颤抖发冷,服药之后,立时镇定下来。那少年双手灵动,掏出中空金针,注入药粉,替那伤者扎针,顷刻间便止住鲜血,随即手指如风。缝合伤者伤口。那伊尔汗国王子见这少年医术高超,手下已然脱险,脸色登时缓和,说道:“多谢这位朋友相救。”
那少年弯腰道谢。取下头盔,伸手擦汗,借着月光、火把,香儿与雪冰寒看清楚这人样貌,登时双眼发直,大声惊呼。竟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原来这少年长得与常炎一模一样!
香儿娇躯发抖,激动的哭出声来,喊道:“师父,师父,看哪,常炎,那是常炎。”
雪冰寒脑子乱作一团,心想:“那常炎当时粉身碎骨,死状极惨,不可能还活着,但...但眼前这人,这等医术....这...这....?”
苍鹰淡淡说道:“是常炎,不错,这小子医术果然了得。”
香儿眼泪直流,笑道:“你怎地半点都不吃惊?常炎哥哥还活着!他还活着!”
苍鹰突然怒道:“老子说了多少遍啦,这小子好端端的活着,你偏偏不信,让老子学了一整年的狗叫,这笔账老子还没和你算呢!”
香儿跳入苍鹰怀里,在他脸颊上乱亲一通,笑道:“对不住,对不住啊,师父,我错怪了你,是徒儿不是。从今往后,我天天学狗叫给你听,好不好?”
苍鹰哪里会当真和她计较?说道:“你以后让师父少操些心事,便是对师父最大的报答,听懂了么?”
香儿娇笑一声,指天发誓道:“我香儿今后定然乖乖的听师傅的话,若违誓言,便学小狗。”
苍鹰笑道:“你这是什么狗屁誓言了?”
香儿眉开眼笑,嘻嘻说道:“我还不是跟师父你学的?”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那常炎急救完了,退回棚子,竟不朝这边多望一眼。
香儿大为失望,朝常炎大声呼喊,但常炎躲在棚子最角落中,根本听不见她。香儿微觉沮丧,恰巧见台上有一西域巨汉,手持一柄巨剑,将一位中原好手打下擂台,生死不知。香儿脑筋一转,想到:“这巨汉我能对付。”破开人群,飞上空中,轻轻巧巧落在大汉面前,朗声说道:“这位叔叔,我来与你比比。”
那巨汉是金帐汗国的一员猛将,手脚有蛮牛般的力道,脾气也颇为高傲,一见到眼前娇滴滴的少女,登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小娃娃,来这儿捣什么乱?还不快给我滚开!”
香儿喊道:“我乃江龙帮鹦鹉剑鹏远弟子文秋香,特来会会西域好汉,拜会天下英雄!”她声音清脆,内力不弱,这些话远远传开,群雄本就全神贯注,尽皆听得清楚。
她这一出场,便轮到铁穆耳、江堂王妃,那位小郡主大吃一惊了。铁穆耳心脏直跳,喉咙干涩,起身喊道:“香儿姑娘,你果然来了?”
香儿朝他鞠了一躬,眼睛却望向常炎,见他神情困惑,但并不如何欢喜,心下恚怒,转身对那巨汉说道:“叔叔,咱们比上一比,你若不敢,那便认输走开如何?”
巨汉心中有气,但反过来一想:自己只需轻轻给这少女一拳一脚,